難道……
宗夏耳邊又回想起時依和老爺子之前的對話,忽然從中明白了些什麼……
她的唇邊掛滿諷刺,原來真是如此,是自己太善良,一次又一次相信那些想要傷害自己的人,任由她們接近自己,還傻乎乎的充滿了信任……
先是宗染,現在又是時依。原來她們都一樣……
“宗夏,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老爺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充滿威嚴。
“我……”
宗夏抬眼望了望時依,她依舊是那副冰冷孤清的模樣,哪裏看得出半分心機深重的模樣?
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就算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她而質疑時依?
斂去目光,宗夏歎息一聲,聲音虛弱充滿無奈,“我沒什麼可說的……”
她自己都承認了,老爺子自然也不會再多生是非,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審問自己孫媳婦有沒有在外勾搭男人也不是什麼有光彩的事情。
宗夏被送去禁閉室麵壁思過,既然還是沈家的人,自然要按沈家的家規來處置。至於其他,得等到沈月蒼回來了再論定奪。
……
禁閉室沒有窗戶,僅僅有一個位置很高的出氣口,房裏一張桌椅一張床,簡單得一目了然。
從出氣口的微光看去,微紅之中透著一絲橙黃,外麵現在應該將近黃昏。
屋子裏沒有表,沒有燈,漆黑一片,靜得連自己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她卻沒時間覺得無聊,因為滿腦子都是今天發生的事情……
拿走手鐲,遇到時依,鐲子被偷,再到後來一連串針對她的質疑,既像是人設計好的,又像是巧合。如果可以的話,她情願相信後者。
緊閉的鐵門發出吱呀聲響,被人從外麵打開,宗夏有些慌張的抬起埋在膝蓋裏的頭,朝外麵的人看去,心裏一個勁的打鼓……會不會是沈月蒼?會不會?會不會?
她被關在這裏將近半天,也不是沒有想過如何麵對沈月蒼,想著他是會相信她還是相信時依,想著他看到那些照片會不會暴走,想著他會不會用厭惡的目光看向自己,冷厲的聲音說“你居然是這種人”……
門外微弱的亮光在她習慣了黑暗的眼中看來和陽光一樣燦爛炫目,一個纖小的身影緩緩走進來,那小小的身高卻絕對不是沈月蒼。
“夏姐姐?我跑過來看你啦……”耳邊傳來的是沈曉可的聲音,脆脆甜甜的,還未到變聲期的他聽起來像個小女孩一樣。
宗夏張嘴想說話,隻覺得嗓子一陣幹澀,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嗽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回蕩,有些陰森恐怖。
沈曉可反手關上門,一手提著個鐵盒子,另一隻手中竟然舉著一小截蠟燭,也不知他從哪裏翻出來的。
“這個香草蛋糕是我托廚房的婉姐姐幫忙做的,我最喜歡吃了,給你嚐嚐。”小家夥把東西都放在桌子上,盤腿在宗夏麵前坐好。
放蠟燭的時候因為不熟練,把蠟油滴到自己白白嫩嫩的手指上,疼的齜牙咧嘴。
宗夏看著他可愛的樣子伸出手去幫忙,這才算是放好。
“曉可你怎麼會過來的?爺爺不是說不準人進來看我嗎?”
“我當然是偷跑來的咯!不過你放心,門衛哥哥看我可愛不會告訴爺爺的。”他撥了撥額前的發絲,得意洋洋道。
“你是不是覺得姐姐一個人很孤獨才過來的啊?”
“對呀對呀……”小家夥狂點頭不止,他才不會告訴她,自己隻是想過來看她的落魄下場幸災樂禍呢!
不過……看著她變成現在這樣,心裏卻隱約愧疚起來。
他原本隻是喜歡惡作劇打算看個熱鬧的,誰知道後事會演變成捉奸的劇情,雖然這一切跟他栽贓陷害沒有太大關係,但還是覺得自己也有責任。
小家夥不由得好奇起來,“夏姐姐,你是不是真的跟外麵的男人有一腿啊?”
有一腿?小崽子跟哪學來的詞彙……
宗夏滿臉黑線,“我才沒有呢!”
沈曉可摸著下巴思考,“好吧,我相信你。”然後繼續潑冷水,“不過光我相信你也沒什麼用……”
宗夏狠狠地歎息,雖然這個小家夥有時候語出驚人,卻總是說的很有道理。
兩個人一起拆開了蛋糕分著吃,蛋糕香氣撲鼻,色澤誘人,隻吃過早飯的宗夏狼吞虎咽,看得曉可一愣一愣的,也把自己那塊讓給了她。
身後鐵門再一次被打開,沈曉可誤以為自己偷跑來的事情被發現了,嚇得一動不敢動。門外背光而立的高大身影打量了屋內一番,緩緩走了進來。
“曉可,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