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也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進包裏,提著準備出門。
走出大門,她刻意睜大了眼睛在四周搜尋了一圈,遠遠的望見沈月蒼高大的身影正好從鐵門前經過,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月蒼--”宗夏跑到他麵前,擰開一瓶水遞過去,笑容如春月桃花,“累不累啊?多少圈啦?”
“一圈。”沈月蒼接過水灌了一大口,瞥了她一眼,悶悶道,“才剛開始跑而已。”
宗夏算了下時間,確實從他出門到現在也才過去了十多分鍾。
“水你拿著,我要出去一趟,會盡快回來的。”宗夏略帶歉意的替他擦擦臉,畢竟自己偷懶全部讓他來受罰了。
沈月蒼麵色冰冷,“嗯?撇開我一個人幹什麼去?”
宗夏拍拍腦袋,“買衣服啊,不然明天穿什麼,我總不能一直穿著這一件。”
“你可以繼續穿昨天那件裙子啊。”沈月蒼冷眉輕挑,神色不明,仿佛故意般走近一步。
一回想起昨夜的裙子來,宗夏臉色便跟被燙過的雲般燒紅,連忙後退,伸著脖子反駁道,“你不是說很膚淺!我才不穿了!”
她慌張的反應很合沈月蒼的心意,勾過她的脖子在唇上輕輕一點,火辣的氣息噴在她臉上,“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是寓意他在等著她回來麼?
宗夏紅著臉出神,片刻之後回過神來,遲鈍的點點頭,“啊……好的。”
告別之後,宗夏在手機上查詢著附近聲譽較好的玉器店,隻可惜自己不懂這方麵的知識,不敢冒然將老爺子的鐲子交出去,還是要多考察一番才能放心。
寬闊的馬路上車來人往,宗夏站在路邊等綠燈,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清越的聲音掩過嘈雜的喧鬧,清冷動人,仿佛是從恒古玄冰中透出來。
“宗夏?是你嗎?”
她回過頭去看,時依一襲白紗立在人群中,腦後長發迎風飄舞,氣質出塵。
“時依,你怎麼也在這裏?”宗夏略微吃驚,怎麼無論在哪都能遇見她。
“我當然也是出來買東西啊,雖說沈府有仆人可以幫忙,但自己的東西經過別人的手不放心,還是親自動手比較好。”時依走上前和宗夏並肩站著。
“我也是這樣想的……”宗夏讚同的點點頭,“你要去買什麼?”
“買些衣服和日用品啊,之前的東西都放在美國懶得帶回來,過段時間要開始忙工作上的事了,得先預備著,免得到時候麻煩。”時依輕皺著眉,對這些瑣碎的事情顯得漫不經心,轉眼望向宗夏,“那你呢?”
宗夏無奈的將老爺子的盒子打開給她看,“去修這個。”
時依輕輕捏起斷掉的玉鐲在眼前仔細瞧了瞧,“這是沈爺爺的鐲子吧?怎麼會斷了?”
“應該……是在泳池的時候不小心摔到地上了吧,說起這個我還要謝謝你呢,那個女人推我的時候,你還幫我擋了一下,差點把你也害慘了……”宗夏滿目真誠的向她道謝,盡管自己曾經因為她的某些做法而懷疑過她和月蒼的關係,但她卻是真心實意的處處為人著想,舍己救人,這樣看來,反倒是自己心胸狹隘了。
時依淺淺一笑,“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最後關頭還是你把我給拉回來的,不然我如果掉到水裏,說不定就沒命了……”
“怎麼會呢,沈府那麼多人,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淹死的,你看我和月蒼最後不也得救了嗎?”宗夏雖然心有餘悸,但依然沒覺得事情的嚴重性。
“不是這樣的……”時依目光酸楚,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隱,把玉鐲子放回了盒子裏,猶豫道,“其實……我有哮喘病的,光是看見你們落水都差點把我嚇得背過氣去,如果我自己掉進水裏,一定會病發的。”
在水裏哮喘病發,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宗夏咽了咽喉,算是明白了她的苦衷,可又不解道,“你怎麼會有哮喘病呢?天生的嗎?”
“不是的……”時依微微一愣,思緒穿越到了某片大雪紛飛的雪地,孤影落寞的她最終絕望地倒在雪地中,卻始終連他的半個身影都沒等到。
心中一陣錐心的痛,她輕微喘息著像是要病發,趕緊平靜心情不再去想,閉上雙眼深深的呼吸著。
“你……沒事吧?”此時綠燈亮起,人群推搡著將時依飄然無力的身體向前帶,宗夏趕緊伸手拉住了她,輕輕順著她的背拍打,關切的說著。
“不好開口就別說了,是我冒昧了,不該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