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幽暗的天空,一邊是刺目的燈光,仿佛身處深淵一樣感到眩暈,而窗邊的人俯身而立,窗外大風狂舞,吹起他的衣角,俊挺的身姿,幽邃目光不像往日般冷然,反而略帶關切。
宗夏頭昏腦脹的半眯著眼睛望著他,覺得肺裏的空氣好像被人抽空過一樣,每一次呼吸都沉重而疼痛。
“月蒼……”她輕輕張口,虛脫昏迷了太久的她嘴唇上有一絲幹裂,聲音略帶沙啞。
“我在。”沈月蒼走過去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用指腹細細摩挲。
“你沒事嗎?”她抬起的眼中帶著深切的關懷。
“沒事。”他低垂著眼簾沉聲道。
“時依呢?她怎麼樣?”她隻依稀記得自己和時依一起跌倒,卻不知道時依有沒有一起落水。
“她也沒事。”
宗夏深吸一口氣,掙紮著坐了起來,黑直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腦後,委婉動人。
“那個推我下水的人……”
“被爺爺送去警局了。”
“她為什麼要推我啊?”宗夏眨眨眼,自己明明是第一次來沈府,跟人無冤無仇。
沈月蒼眼簾低垂,不知該如何開口。見他這個樣子,宗夏心裏也猜到了七八分,女人嘛,做出喪失理智的事情無非就那幾點--
憤怒,絕望,亦或是嫉妒。
自己與那人從未見過麵,自然不可能惹到過她,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最後一個。
她望向沈月蒼,幹涸的唇角是招牌性的笑容,和時依很相似,卻比她溫暖太多。
“時依跟我說過,你不會遊泳。”
“不是不會,是不想學。”沈月蒼皺眉更正道,強硬的性格似乎是不願意讓人知道原來他也有不會的東西。
“那為什麼還跳下來救我?”宗夏偏著頭眨眨眼,明眸中是動人的清麗。
他一臉淡然,“忘了。”
這答案惹得宗夏忍不住笑了起來,空氣一進一出,肺裏難受的很,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冷?”
簡短的一個字,卻透露著他從未有過的關切,宗夏有些驚訝的望著他,總覺得他與最開始的時候相差的太大。
見她不僅不回答自己,反而一臉怪異的盯著自己看,沈月蒼皺眉,不自然地在床邊坐下。
“沈黎跟你送了飯。”他絲毫不客氣的直呼堂姐大名,示意桌子上的飯盒。
“我不餓……”宗夏搖搖頭。
他打量了一番她幹裂蒼白的嘴巴,目光暗沉,“喝水麼?”
宗夏舔了舔嘴角,是有些渴,可是一想到自己差點被淹死,精致的小臉可憐兮兮,“在泳池都喝飽了,現在不想看到水。”
沈月蒼伸手捏上她小巧的下巴,眼神中有黑霧在浮動,像是夜空下微亮的星,空靈而魅惑。
宗夏隱約意識到了即將到來的,有些失措的向後躲著,一切都是太晚了,唇被他捉住,輕吻了片刻,轉為濃鬱熱烈的廝磨。
燈光倒影著二人相擁纏繞的剪影,清風卷起她的長發,絲絲縷縷落在他的肩頭。
在遇到之前,他不會接吻,也沒與人接過吻,更不知道接吻是什麼樣的感覺。直到第一次帶她回家情難自禁的吻上她,才發覺這感覺如此令人沉醉和著迷。
似蜂蜜,甜而不膩。似清水,清香滑嫩。更似罌粟,令人沉迷。
嘴被他堵住,宗夏本就不順暢的呼吸此刻變得更加艱難,輕喚著向後躲閃,抓住空隙大口呼吸,他又緊隨其後的黏了上來,來來去去,直接雙雙倒在床上。
他翻身壓上來,輕舔她唇上的幹裂,小心翼翼,仿佛脆弱的她一個不小心就會破碎。撬開她的唇和牙關,與舌尖的滑嫩糾纏,絲絲入扣,呼吸越發急促。
“夏……”他聲音沙啞的低聲喚道,情緒有些飄離。
今天在泳池得知她掉下水的消息之後,忽然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懼。
萬一她受傷了,萬一她死了,萬一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己還不夠強大,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年可以保護任何想保護的人,卻發現關鍵時刻居然被一個小時候不願意學的遊泳給打敗。也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也開始會隨著她的憂傷喜樂而浮動。
宗夏微微閉著眼,這樣的稱呼太過親密了些,暈暈乎乎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的吻由淺加深,從嘴唇到脖頸,再往下一顆一顆咬開她胸前的扣子,鼻尖在一片雪白之間輕輕蹭著,呼吸覆蓋過的地方燒起一片緋紅。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忽然想起沈黎走後並未將門反鎖,沈月蒼半闔的雙眼猛然睜開,隻來得及扣上宗夏的扣子,門便“哢嚓”一聲被打開。
沈老爺子挺身立於門外,隻是隨意看了一眼房內的情景,本就陰沉的臉色越發如同抹不開的黑墨汁,忍不住伸出拐杖在門邊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