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的奶奶是個慈祥甚至懦弱的老婦人,丈夫嗜賭成性,兒子人間蒸發,孫兒意外死亡這些都沒能打垮她,她總是在穆曉靜晚歸時煮好一碗麵留作宵夜,就算是天塌下來她都佝僂著背慢慢的走來。
而對於崔望天和奶奶的關係,穆曉靜從前沒有細問,現在也無從得知了!既然入土為安,那就一切都就此結束吧!
回到家鄉辦完喪事,穆曉靜始終沒有從悲傷的心情中走出來,即使為了安葬奶奶以及保護自己安全崔家派出了許多人,穆曉靜卻難以遏製心中那極其孤獨的感覺,既不想哭也不想難過,就是覺得心底沉沉的墜了一塊兒鉛無論如何也丟不掉,天地間所有的人都已經離自己而去了一般。
直到回到翠微山莊看到崔靳東的那一刻,穆曉靜才忽然覺得心中一暖。
“曉靜……”崔靳東走上前來:“你……臉色很差……你還好嗎?”
穆曉靜摸了下已經近乎蒼白的臉蛋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呢?崔爺爺的葬禮怎麼樣了?”
“還算順利。”一夕之間接管崔家的崔靳東因為勞碌也消瘦了不少:“沒想到這一切會這麼快?而且這麼意外。”
“是啊。”穆曉靜點點頭,看著溫暖而不刺眼的陽光下這個笑容溫和的男子,忽然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停在這一刻讓自己疲憊的身心休息一下,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
但是這個願望卻難以實現了,因為不遠處崔默已經注視這這邊許久,此刻更是難掩心中的怒火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曉靜,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崔默上前親昵的將穆曉靜的包接在手裏,微微一攬穆曉靜的肩膀。
穆曉靜想要甩開卻抵不過崔默的力氣,隻好被別別扭扭的攬著。
“那你們聊,我還有事先去忙了!”崔靳東微微一點頭準備離開。
“那是自然了,現在靳東你可是我們崔氏財團最大的股東,日理萬機的就別沒事兒和我的妻子聊天了,她什麼都不懂還耽誤你的時間就不好了!”崔默不冷不熱的說道。
穆曉靜看不見已經背過身的崔靳東是什麼表情,隻是極其的厭煩崔默這樣的行為。
他明明不喜歡自己還要這樣霸占這自己,非得在靳東麵前強調自己是他的妻子,這樣幼稚的行為無非就是為了他那可笑的自尊心而已!
“忙自然是忙了一些。”崔靳東笑意淡然的轉過身來道:“不過二哥別忘了,曉靜現在是僅次於我的第二大股東,我們談公事的時候我還希望二哥你能謹遵爺爺的遺囑進行回避,不要幹涉。”
聽著崔靳東完美的反擊,穆曉靜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一緊,崔默顯然已經被崔靳東激怒了,可是像他這般隱忍的人不會輕易發作,隻聽他道:“公事自然是要談的,不過現在記者盯得緊,靳東你又是崔家暫時的掌門人,被那些無良媒體胡寫些什麼就不合適了。”
“清者自清,我怕什麼?”崔靳東說話是少有的霸氣:“更何況我現在是崔家的掌門人,那些無良的媒體還是有能力清除的。倒是二哥你,現在是已婚的人了,那些女明星還是少來往的好。”說罷靳東對穆曉靜微微一笑便離開了。
才一回到桃園,崔默便一腳踹翻了矮凳。
“曉靜?哼!他憑什麼這麼親密的叫你?”崔默怒氣洶洶的問道。
“我現在累了,想要休息一下。”穆曉靜擺擺手,她現在沒有一點兒心思和崔默爭吵。
“累了?累了也要和我說清楚!”崔默一把抓著穆曉靜:“為什麼老頭子會指定由你們來做臨時繼承人?你是不是打一開始就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鬆開。”穆曉靜不耐煩道:“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我累了!我要休息,有什麼等我休息夠了再說!”
“現在你累了!剛才和崔靳東說話的時候你怎麼不嫌累,對自己的丈夫就這麼的不耐煩?”崔默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疲憊到了極點的穆曉靜被崔默這無理取鬧的行為一下子激怒:“丈夫?你告訴我有那個丈夫會在妻子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之後一句安慰沒有,而是這樣的胡攪蠻纏!你別裝著一副對我們的關係很吃醋的樣子,你明明就不愛我,你忽然要堅持娶我無非就是知道了我可能會繼承爺爺的股份!現在還打著愛的旗號來折磨我!崔默,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能任你擺布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