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兒呢,沂兒在哪?”
墨初拖遝著滿身傷痕,猩紅的雙眼讓他看起來有些狂暴。被抓住盤問的宮女一個個瑟瑟發抖,連連搖頭,滿是慌張。
轉眼在韶華殿內,幽幽的守宮燈支撐著這偌大殿房,
“白氏,到如今你終是不肯放手?”坐在上方到女人不溫不怒地說著,白皙的手指有節奏的在寒玉椅上敲打著。
殿下女子身著白衣,水袖柳杉,點點桃粉無限美好。隻是素雅的服飾下,女子麵色慘白,龜裂的唇畔與那無神的眼眸好是相配。
女子無言,身隻影單,守宮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她緩緩蠕動唇畔,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殿上女子清澈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白笙沂,我告訴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罷,女子大手一揮,氣勢凶凶的走下來。她一身紅袍,襯的怒顏更為暴躁。她狠狠地抓起白笙沂的下顎,迫使她看著自己。
“白笙沂,你我本是同門,如若乖乖退位,我又如何會如此待你?”女子的手緩緩劃過白笙沂的麵龐,手過之處,細密的血珠冒出,“這七日未有進食,想不到妹妹的小臉還是如此吹彈可破。”
血珠滾落,一滴滴濺在白袍上,桃粉變深紅,白笙沂的眼睛也愈發的沉重。這一刻,她才真正想到一個人,“墨初。”
再看墨初,怒發衝冠,卻在白笙沂內心呼喚他時,他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秒,介時他方想起來白笙沂的失蹤,與阿雅有關。
“笙沂,你還在等那個負心人嗎?”
“笙沂,隻要你一死,那個男人就是我的了。”
“笙沂,你可知道,我愛他,我愛他比你愛他更加深!”陡然,阿雅似發了瘋一般掐住白笙沂的脖子,“笙沂,你現在經骨全斷,血脈裏的神氣都被我逼出體外,你就是個廢物了,你還有什麼資格和他站在一起呢?嗯?”
從小,阿雅與笙沂一起玩耍,是一對連睡覺都要抱在一起的姐妹花,仙境內,隻要提及白笙沂變無人不知她那性子率真的姐姐,隻要提及阿雅,沒人不曉她那溫潤可人的妹妹。
後來,一次仙君偶然開設的一席酒宴,讓著三個人的命運交織相繞,最終剪不斷,理還亂。
白笙沂思及此,便想到了那年那景的牡丹亭。牡丹亭內的花兒開得正怒,花香襲人,月色如酒,白笙沂在亭內納涼,卻不料迷醉在這花中。
正是遠處的墨初看見,這嬌羞女子隱匿在花間,微風從女子身旁撫來,既是花香,亦是少女香。
閉著眼的少女密而長的睫毛顫巍巍的,感覺到不遠處有人正瞧著她,便瞬地睜開眼。似在迷糊中未清醒的眼眸,帶著水汽很是撩人,這般慵懶自在,一個不落的全部落入他的眼中。兩人目光交錯,好一會白笙沂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收回目光,微紅的臉頰火燒到耳尖,那雙水靈的眼低垂,慌張的四處張望。
白笙沂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隻是美好總是短暫,她好像真的再也撐不住了,他的唇他的眸,她白笙沂已經牢牢記住,來生必要找到你。
白笙沂緩緩閉上眼,遊走的氣息徹底消散。
殿門突然打開,“沂兒!”
白笙沂好像聽到了,唇角微翹,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