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道:“千真萬確,這是皇上親口說的,奴才在旁邊聽得真真的。”
嫻妃搖搖手中的扇子,笑意一點一點地消失:“他實在是太多事了,實在是太多事了。本宮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他就在皇上跟前進言分本宮的權,你說這樣的人本宮該怎麼對付他呢?”
小太監嘿嘿一笑:“全憑主子所想。”
“想必他此刻還未出宮,速速去吩咐宮外我們的人,卸掉他的一雙腿。”
穀雲出了宮就意識到不尋常,微微一笑:“出來吧,何必藏頭露尾?”
那些人嘿嘿一笑:“你果然不同尋常!隻是再不尋常,過了今晚就是最尋常的一個人。”
夜,冷夜。
雲開月翻來覆去睡不著,穀雲還沒有回來!夜寂靜得可怕,寂靜得就連一滴露水落下都聽得見。
雲開月輕歎一聲,披衣坐了起來,看著窗外森寒的月亮不住歎氣,但願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聽李梓朝大叫道:“王妃,大事不好了,王爺受傷了。”
什麼?!雲開月嚇得跑了出去:“怎麼會受傷,傷在哪裏?人呢?!李梓朝,你快讓我見一見他!”
穀雲躺在擔架上,臉色白的像紙,仿佛輕輕地一動就會破碎,而他的腿膝蓋以下黑紅一片甚至可以說是血肉模糊!
雲開月一陣頭暈:“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李梓朝忙忙地去了。
雲開月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地探探他的鼻息,穀雲突然伸出手抓住雲開月:“月兒,我沒事。”
“你的腿……”雲開月眼眶發紅。
穀雲虛弱地笑笑:“怕是廢了!”
雲開月緊緊地握著他:“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咱們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相公,你一定會好!”眼淚卻不知不覺早已漫出眼眶了。
穀雲神色溫柔:“我沒事,就是有些疼。你親一親我,我便不疼了。”
雲開月親了親他,卻記掛著他受傷的事兒:“你為什麼會受傷,難道是皇上麼?他為什麼要對你下手?!為什麼?”
穀雲微微搖頭:“月兒別胡說,此事另有隱情。”他的眼裏寒光不停閃爍。
大夫這時來了,把脈之後微微搖頭:“膝蓋以下腿骨盡碎,血色暗紅,更有中毒之象。若非王爺及時斷了自己的腿骨,隻怕毒蔓延至肺腑,神仙難救。”
雲開月緊咬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穀雲笑笑:“知道了。你退下吧,李梓朝,到帳房拿了銀子送大夫出去!”
雲開月努力地收了眼淚:“真的治不好了麼?”
穀雲搖頭:“大夫說了不能治,那便是不能治了。”他反倒安慰她:“月兒,若是我雙腿不良於行,你可會嫌棄我?”
雲開月忙搖頭:“不會不會,絕對不會的!可是……”
“可是什麼?”
雲開月咬牙切齒:“可是我想知道是誰把你害成這樣!”
“知道之後呢?”
“殺了她!”雲開月冷笑一聲。
穀雲皺眉:“要殺她豈有那樣容易?”
“不容易無非就因為她是宮裏人,不如讓我猜猜是誰,是嫻妃是不是?”
穀雲反倒是真的覺得驚奇:“你猜到了?”
雲開月冷笑:“欺人太甚!先前我隻是猜想,可是宮裏與我有仇的除了皇後,隻有那個似友非友的嫻妃。何況還有這個牌子!”
牌子上刻著一個“蕭”字,嫻妃的母家正是姓蕭。
穀雲笑笑:“有月兒如此聰明,我省心省力許多!我沒事,你別憂心。”
可雲開月仍高興不起來:“她要了你一雙腿,我就要了她的命,奪了她的富貴!我曾聽人說,每到年關時,宮中嬪妃要到居雲寺派臘八粥給窮人以積福德。”
穀雲微微斂眉:“月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隻是到時候必定人手戒嚴,我們也不好得手!看來隻有先從居雲寺動手準備了……”
“人手自然不用著急!”一個清脆而又帶著些微沙啞的聲音傳來,隻聽她笑道:“本郡主來得不算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