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梅輕輕一笑:“公子隻見含梅表象,又如何知道含梅是何樣的女子?含梅雖是清倌兒,絕非潔身自好,隻是奇貨可居,待價而沽罷了。”
溫栩不相信她所說的話,有點著急:“姑娘莫要自謗自毀,在下與姑娘相識多日,知道姑娘不是這樣的人。”
含梅的笑有些嘲諷:“身在青樓,含梅見過各色各樣的人,早知道見著什麼人該說什麼樣的話兒。溫公子又酸又迂,你以為憑著這,就可以使含梅為你傾心麼?”
含梅心裏還是有些複雜的情緒的:也許在眼前,這位公子對自己確實是出自真心,可誰又知道以後呢?兩個人的差距擺在那兒,她一旦答應,要麼是沒名沒分,要麼就是被溫家的人一副藥下去藥死……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有時候她真恨自己的清醒,也想學那些姐妹一樣可以為一男子奮不顧身……可結果呢,她們沒有一個好結局……所以她不能也不敢!
溫栩愣住,有些不可置信:“姑……姑娘,你當真這麼……這麼以為?”
“不錯。溫公子還是請回吧!”
溫栩呆愣愣地從眠月樓出來,去了穀家。
雲開月一看就知道他這事沒成:“你看,我說什麼來著,又沒成!”
“月兒。”
雲開月撇撇嘴。
穀雲含著一絲同情:“溫兄。”
溫栩擺擺手:“穀兄不要說了。”
穀雲深知為情所困的痛苦,雖然他跟雲開月走得還算順利,可雲開月也是隻強驢,脾氣上來,不好話說盡就不算完……溫栩為人他雖然不喜歡,可也不忍心看他這麼不高興,笑說:“看來又失利了。”
溫栩含著苦笑點頭:“嗯。”
“溫栩,不是我說你,你說你喜歡那位姑娘,你能給她什麼呀?!你連你爹都說服不了!被你爹趕出來,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就算現在她答應了你,以後呢,讓那位姑娘跟你喝西北風,還是讓她繼續操持舊業養活你啊?!”
穀雲沒料到她看得這麼清楚,笑了。
溫栩抬頭驚訝地看著她,這些自己倒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結結巴巴:“在下會對她好,不會讓她做這些事。”
“你也隻是說說而已,真對她好,就表現出來啊!她那樣的人肯定是希望嫁個人家,有個穩定的日子過,你什麼都給不了她,就算再纏著她,她不理你還是不理你!”雲開月說這些並不是為了溫栩好,而是希望溫栩看清楚,然後早點離開自己家。
溫栩皺著眉頭思量:“在下這就去好好讀書,準備考取狀元再來迎娶含梅姑娘。”
雲開月撲哧一聲笑了:“科舉剛過,下次科舉距離現在還有兩三年吧,要她為了你從良在家裏苦等三年,三年之後她漸漸老了,沒有以前漂亮了,你還能看上她麼?溫栩,你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穀雲皺眉,輕輕瞪了雲開月一眼,雲開月反瞪過去,自己哪裏說錯了?!
溫栩皺眉,臉上的痛苦變成迷茫,最後雙手一握拳,神色堅定:“在下已經決定了!在下靠自己去考科舉,讓她當誥命夫人。”
呃……這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麼?!雲開月無語。
穀雲輕咳一聲,倒有點佩服溫栩的決心和毅力了,笑說:“穀某在此先預祝溫兄一舉高中。”
溫栩笑了笑,抓起書箱:“在下這就去找含梅姑娘說。”衝了出去。
“他不會回來了吧?”
“應該不會。”穀雲半眯著眼,仔細看她。
雲開月嗬嗬地笑,有些抖:“嗬嗬,相公,你看什麼?”
“若是我無法給你名分和安定的生活,還有生活中的這些東西,你可會跟我在一起?”
雲開月轉轉眼珠子:“假設與事實相反,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雲開月!”
“咳咳,相公,若是我不是我,不是左相千金,長得不這麼漂亮可愛,善解人意,聰明伶俐,溫柔多情,相公你可會跟我在一起?”
穀雲瞪眼。
雲開月哈哈大笑:“所以相公你回答不上來了吧!哈哈!”神色一正:“放在以前我是不會的,現在,不管相公你能不能給我這些,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你放心好了!”拍拍他的肩膀。
穀雲氣結。
……
溫栩急急忙忙地出了穀家,又直奔眠月樓:“含梅姑娘,含梅姑娘!在下知道你聽得見,你見一見吧!”
含梅聽了,心裏有點不是滋味,說不動容是假的,說不感動也是假的,可一出去就是再也收不回來了……手裏的帕子不斷絞緊,猶豫不決。
邊上的一個丫頭很是感動:“姑娘下去看看吧。溫公子幾乎天天來這兒,姑娘不答應就算了,別不見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