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猜到了幾分,我想,我隻是,隻是,不夠愛他吧!
唉,不夠愛他,卻又拚命想抓緊他給我的寵溺,當個天真孩子,不斷不斷的勒緊他的付出,得到的愈來愈多,卻什麼也舍不得給他。這樣小氣巴巴斤斤計較的喜歡,能給他帶來什麼?
不知道,可是還是自私的窩在他的懷身側裏,任馬車慢慢轉動,將我們一步一步推向不知名的地方。
麻木漸漸消失,我想,做點什麼,似乎,是補償,又似乎,是一種渴望!真正的渴望!
伸出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壓下,將自己的唇迎上去,一片溫軟,他於猶豫中退縮,我卻努力勾引,伸舌,濕燙的唇間有他的味道,纏上他不放,牙齒、舌頭、口壁……無一處漏過,用力絞繞,狠狠啃噬,拚命吸吮……仿佛想把他的五髒六腑,七魂六魄都要一起吸收了來……
東方暗夜亦似漸漸情動,但卻沒有任何舉動,隻是放軟了身體,憑我玩弄!
我的手指,慢慢活動,輕輕滑下他的胸口,輕輕的,身子退開,半跪於他的膝前,很專注的,不知自己要做什麼?
伸手,於他雙腿,之間找到那蟄伏的蛇!輕輕按壓……
東方暗夜抓緊我的手,拒絕我進一步的引誘。
我輕輕掙脫開,雙手探向他的腰間,手指靈活,輕輕貼向他光滑結實的皮膚,有一種快樂的感覺,自指尖傳遍全身。
我想獻給他,我願意獻給男人至高無上的榮耀,在我能夠的程度,我願意伏得很低很低……
於草叢中的蛇,柔軟的癱伏,並不想理會我輕靈的指尖,我將它拉出來,低頭……
東方暗夜伸手,推開我的臉,輕輕的堅決地再次拒絕:“我不要你這樣?!”
茫然……
不要我這樣?
他要我哪樣?
流過淚的大眼睛,分外清明,我懶得掩飾自己,率真的問道:“我給你,我把我所有能給的都給你,這樣,還不行嗎?”
東方暗夜的顏色那瞬間裏流露出深深的傷感,轉眸,不讓那失落與我對視,他輕輕道:“你不愛我,並沒有錯。是我還不夠好,而已!”
我固執地看著他,似看不懂,聽不懂。怎麼會是他不夠好。
明明,不夠好的是我,是我太壞了,才配不上他。
我自私,邪惡,無情,殘忍,天性涼薄,就連那麼溫柔的那個人,最後都受不了的離開了我,這樣的我,哪一點值得人愛戀不舍?
眼眶裏一陣酸痛,淚卻流不下來,隻有火辣辣的熾熱。
心裏好痛,暗夜哥哥溫柔的坐在一邊,卻無法安慰我的傷痕。
仍存有那一點自尊,讓我能緩緩爬起來,挺起背,坐在他身邊,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靜靜的看著窗外,那痛,在心尖上翻著滾著,慢慢上行,哽在喉中,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記得小時候,那人給因頑皮而弄傷的我上藥時,總是一邊嗬著氣,一邊溫柔的笑說:“不痛不痛,我家乖乖的小月牙兒不痛!”然後,仿佛就真的不痛了。
闖了禍,那人亦會笑道:“沒事沒事,小月牙兒睡覺吧,一覺醒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仿佛,天大的事都消融了。真的能睡著了。
閉上眼,雙手溫柔地抱著自己,似記憶裏的感覺:香香的,軟軟的,好舒服……
那個在陽光下比誰都要晶瑩美麗的人……那一句句輕輕軟軟的不痛不痛……仍悄悄地散發在冰冷的空氣中,現在這些話,大概都屬於燕悍離了吧。
不會妒忌,不會痛恨,甚至於都失去了自我。
我睜著清明大眼,就這樣絕決地背叛了東方暗夜,這是多麼大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