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於都城的街道,找不到天冥的杉杉,撐著油紙傘來回跑:“梵天冥,你在哪裏?”
“天冥!”突然她腳一疼,這才意識到自己沒穿鞋就跑出來的杉杉,看了眼腳底的傷口,繼續找天冥:“梵天冥,你在哪裏?”
“梵天冥!”都是她不好,如果她不生氣,就不會把天冥扔下,他一個人喝得那麼醉,要是遇到了危險可怎麼辦?
“梵天冥!”杉杉另一隻腳也被刮傷了,可她隻皺了下秀眉,繼續尋找天冥的身影,很快就走到另一個街道的杉杉,聞到那濃鬱的血腥味,繃起神經,她之前回府經過這街道時,還沒有這麼濃鬱的血腥味——這雨下的得這麼大,都衝不散這血腥味,可像而知原來這裏的慘況,再由此聯想到天冥身上的杉杉,心咯噔一下。
天冥醒時武功是無敵,可他醉成那樣,還打的過人嘛!
越想越不安的杉杉,加快了腳步尋找天冥:“梵天冥,你在哪裏?”
“梵天冥,你快出來。”
“梵天冥,你不要嚇我好不好?”她的呼喊聲,很快便被雨聲所取代,但她還是不放棄,一遍又一遍的找,也許在下一個轉角,就會看到天冥,大雨一直下著,盡管打著傘,但全身早已濕透了的杉杉,還是不肯放棄。
漸漸遠方的天空,顯出一點魚肚白,隻覺得渾身熱乎乎的杉杉,看著前方模糊的街道,甩了甩腦袋,這雨下的真密。
“梵天冥,你到底在哪裏?”杉杉呢喃著,又甩了甩腦袋,咬唇忍著強烈的困意,張杉杉,你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兒就能找到天冥了,天冥他說不定就在下一個轉角處等著你,看著麵前的街道轉角,杉杉剛往前走了兩步,就一頭栽倒了。
就在她要與大地來個猛烈撞擊時,一隻大手及時托住了她的身子:“老姐。”
自從得到皇上下旨讓杉杉來於都陪梵天冥,就馬不停蹄趕來的納蘭嵐,沒想到來到於都城就看到這麼一幕,雨中她撐著一把油紙傘,穿著單薄的白色裏衣,在雨中徘徊著,像一隻在雨中翩翩起舞的白蝶,他的心弦被徹底擾亂了,想上前卻又怕打破這美感,就一直悄悄的跟在她身後,然後一點點靠近她,也聽到了她念叨的名字。
熱忱的心一下子涼了大半截,原來她是在找梵天冥,這世上恐怕隻有梵天冥能讓她這樣不顧一切吧……再看懷裏昏迷的杉杉,納蘭嵐深吸一口氣,還是這樣抱著他的感覺實在,如果可以他真想這樣一直抱著她。
可他家仇未報,每次午夜夢回,總能夢到父母慘死的模樣,他為之努力了這麼久,不能放棄,可——視力極好的納蘭嵐,注意到杉杉緋紅的雙頰,下意識一抹她滾燙的額頭,鳳眸一收,彎腰抱起杉杉就走。
待納蘭嵐走後,一直躲在暗處的紅兒和綠兒才現了身,見綠兒直勾勾的盯著兩人消失的地方,紅兒輕拍了她下:“綠兒別想了,尊主本就是無心之人,想到最後,受傷的隻會是你自己。”
“無心嘛”可剛他是那麼的在意張杉杉。
綠兒握緊拳頭,眼裏流露出濃濃的恨,憑什麼張杉杉可以得到他的關心,而她卻不可以。
“綠兒你知道的,那張杉杉對尊主來說不一樣,我跟了尊主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在意一個人。”紅兒感慨到一半,注意到綠兒眼裏的恨,馬上改了口:“正是因為尊主太過在意那張杉杉,我們才要離她遠些,要是惹得尊主不高興了,我倆可都要完蛋。”再怎麼說,她也跟綠兒做了這麼多年的搭檔,自然不想綠兒惹禍上身。
而根本沒把紅兒話聽進去的綠兒,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兩人消失的地方,如果沒有張杉杉的話,尊主就會注意到她的存在,也會像對張杉杉那樣溫柔的對她——所以張杉杉一定得死,綠兒握緊了拳頭,看樣子尊主是把張杉杉帶到了,這於都的極雲摟分店,她可以去那裏,將張杉杉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綠兒露出了笑意,那個張杉杉除了嘴上功夫厲害外,完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可以輕輕鬆鬆的殺了她……
而此時於都城的極雲摟裏,抱著杉杉直接衝到雅間的納蘭嵐,將杉杉放到了床上,冷瞥了眼跟進來的店小二:“去打兩盆熱水來。”
“是尊主。”店小二剛要退下,就又被納蘭嵐叫住:“順便拿套幹淨的衣服來。”
“是!”那店小二瞥了眼床上別過臉的杉杉,疑惑她跟尊主的關係,他跟了尊主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尊主露出擔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