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我躺在柔軟的床上,靜靜地看著臨窗而坐的殺生丸。自從回來後,他就一直沉默地仰頭看著天空。從他那雙將洶湧的感情掩蓋起來的眼睛裏,我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平靜的就如同下午沒有發狂一樣。
月色皎皎,可是我們誰夜沒有心思說話,隻能無力地等待黎明的出現。
白天裏殺生丸的悲傷就像一張黑色的布,緊緊地包裹著他,那金色的瞳孔散發出的悲痛,如此濃烈,他不再是一個如同冰山一樣的妖怪,他僅僅是擔心著自己在乎的人的男子。如同犬夜叉一樣,用全部的溫柔寵溺著心中的那個人。
“殺生丸,你愛鈴嗎?”黑夜中,我忽然發問。
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瞳孔裏閃耀著疑惑,似乎不懂我說什麼,好一會兒,他才抿著嘴唇:“我不知道,隻是鈴是第一個對我笑的人類,鈴是第一個關心我的人類。這就是愛嗎?”
我搖搖頭,苦笑:“我也不知道,那如果鈴與你的生命隻能有一個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會選擇誰?”
“鈴。”仿佛答案就在嘴邊,殺生丸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徑直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的眼裏慢慢湧出了淚水,原來這真的是愛,犬夜叉愛了我多少年,直到最後他都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守護著我,可是我卻晚明白了整整三百年,犬夜叉你會怪我嗎?
殺生丸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語言裏不帶一絲感情:“你為什麼如此哀傷?”
淚水一直流著,我拚了命想製止它們,雙手緊緊捂住臉,可是為什麼淚水還是從指縫裏滲出來?三百年了,我需要一個訴說的對象,就如同殺生丸壓抑著自己一樣,麵對我這個異類,他選擇了說。
我爬下床,走到窗戶旁邊,坐在殺生丸身邊,頭靠著他的胸膛,他似乎不喜歡我的接近,可是我死死拽住他:“殺生丸,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占據著鈴的身體,但是求求你,讓我靠一會兒,代替犬夜叉讓我靠一會兒。”
他不再動,手慢慢搭上我的肩膀。
思緒仿佛回到了從前。
五百年當我從水之結界裏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他關切的眼神,他用了所有的愛包容了任性的我。
總也不能忘記他化作泡沫的那天晚上,同往常一樣,犬夜叉來到孤島上看我。悲哀包圍著他,可他僅僅隻是為了不能再保護我而悲哀,他說要看我跳舞,然後就從懷裏拿出一隻貝殼,一點一點將裏麵嫣紅的東西摳出來,塗抹到我的嘴唇上。爾後他坐在石頭上,掏出笙,柔和的聲音便圍繞在我們身邊,我似乎能看見那些海之精靈也隨著簫聲擺舞,不記得太多東西,但犬夜叉悠揚的簫聲總是包裹著,他用音樂告訴我:“桔梗,你是我最愛的,我唯一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