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認識程橙的時候,她就像個全身長滿倒刺的小刺蝟,我想,我如果再不幫她一下,她就要被自己刺死了。
——葉瑞
葉瑞回到教室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書桌已經不成樣子了,幾根筆泡在水裏,敞開的書本上都是水,紙張因為吸收了過多的水分又在空氣中蒸發,變得皺巴巴的,桌麵的水還滴答答的滲入到課桌裏麵去,他前天剛買的iPod,看來是要報廢了。
葉瑞當然知道,這是哪家小姑娘對自己的報複,他看看程橙,再看看自己的桌子,突然笑了。
程橙沒有看到自己的同桌那一臉異樣的笑,理直氣壯地直直腰,從書本中抽出英語書,左手托臉架在課桌上,擋住葉瑞看向這邊的視線,默背著單詞。
如果葉瑞要撲過來打自己她就把手上的英語書拍到他臉上然後咬他的手臂,如果葉瑞要辱罵自己他就乘以十倍的罵回去,程橙這樣想著,並且想好了各種惡毒的詞彙。
誰知道葉瑞比她還淡定,一句話沒說就收拾好了課桌,然後陪她一起默背單詞。
晚自習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葉瑞突然遞過來一張紙條。
雖然是同桌,可是兩個人以往都互不搭理,所以那是程橙第一次見到葉瑞的字,很好看的行書,字跡整齊淡雅地排列在一張長長方方的白紙上:
“對你的勇敢和決心我表示認同,可是不得不承認你的做法,實在是愚蠢至極”
程橙盯著那張紙條看了好一會,然後迅速的塞進了課本裏。
接下來的幾天,溫婷婷都沒有什麼小動作,興許是那天滿頭得血把她嚇得不輕,程橙覺得日子要好過得多,頭上的傷口也開始結痂,留疤是肯定的了,可不幸中的萬幸,傷口比較接近發際,就算仔細看也不一定看得清楚。
程橙總是很擅長在悲劇中找滿足。
照例是周日的半天假,程橙剛拖了自行車準備回家的時候,在半路被一個男生攔住了。
“怎麼了?”程橙記性不好,記人臉尤其不擅長。
“是我,不記得了麼?”丁亞楠抓抓頭,“上次不小心用籃球砸中你的那個......”
“哦。”
“那個......實在對不起,你有空麼?我想請你吃個飯賠罪......”
“我吃過午飯了。”
“那......喝杯東西也成啊!”丁亞楠著急,“讓我表達下自己的歉意麼......”
“不用了。”反正也不關你什麼事,程橙想。繼續拖著自行車要走。
“唉唉。”丁亞楠一把拉住程橙自行車的後座,“就一杯!”
“......”程橙拖了拖自行車,發現丁亞楠拽得緊吧呢,實在沒法,隻好答應。
兩個人磨磨唧唧地到一家離校不遠,裝修得挺溫馨的奶茶店坐下。
“喝點什麼?”丁亞楠熱情無比的遞過飲料單子,“這家店果汁奶茶都很不錯啊!喂,老板,我要一杯香芋珍珠奶茶!”
程橙隨便看了看,街上一句,“原味的。”
“唔......”丁亞楠抓抓耳朵,“你口味到和阿瑞差不多......”
“阿瑞?”
“就是葉瑞,你的同桌唄。”
“哦。”程橙有目無焦點的看看飲料單子,“你和他很熟?”
“那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啊!”丁亞楠說到葉瑞,話那叫一個多,“小時候住在同一個小區的,又上了同一個小學,初中,哈,結果高中丫又來投奔我了!”
“嗯。”
“嘿嘿,我也找不著什麼和你共同的話題,隻能東扯西扯。”丁亞楠爽朗地笑笑,偷偷看了眼程橙,繼續嘮嗑,“阿瑞他沒給你添麻煩吧?嗨,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耍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