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特別實誠,好歹是死過一回了,已經對自己的年少不經事做過深刻的檢討,現如今是極度惜命的!伐柯說過,凡人歸天跪地跪父母,跪權勢跪福祿,除此之外拜堂和送喪也是跪的。司纖覺得自己不能代表天地,也不是人家生父養母,更不是皇帝貴胄,性別不對又拜不了堂,那就隻能是送喪啊!
司纖是一下子坐起來,連連擺手,可是女子並未起身,還是垂著頭,可是啪啪掉在地上的,不是眼淚就是口水了。
“抬起頭來!”
這一聲帶著冷漠的壓迫,女子終於抬起頭來。
“你這為我哭喪的心還真是堅決啊!”
司纖見女子是真的在無聲地流眼淚,心裏是窩了氣,可又沒地方發,一氣之下又抽出一張銀票,正好扔在女子膝下。
“情我是領了,錢你就收下吧!那你就出去吧,給我換一個會笑的來!我又沒怎麼你,你還和吃了多大虧似的,難不成非要我把你怎麼怎麼樣?再說一點都不顧及客人的感受,你的生意也難怪好不起來了!”
“公子莫要趕我出去,否則媽媽會把我賤賣了!”
“既然知道自己不好好表現會有什麼下場,你還故意讓我不高興?”
“不是!我並非有意,實在是今日……有難言之隱!”
哦!女子那麼幾天,情緒都不會高漲,沒有擺臭臉發脾氣,說明已經很努力地克製了。司纖這麼一想,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自己有錢也不能不尊重人,於是又風輕雲淡地坐了回去。
“既然知道自己身體不爽,就不要出來接客,還能指望拿人錢財,得人心疼不成?回去休息吧,別忘了給我叫兩個過來!”
女子一直垂淚,此時拿起地上的銀票,突然豁出去一般,淒淒地望著司纖。
“公子!你能不能帶我出去?我想去見一個人!”
這讓司纖又不暢快了,賭了一口氣跑到這裏耍一下財大氣粗的威風,沒想到半點沒有享受到,反而翻出了自己的脾氣。
“長手長腳的,自己不能去?”
“不是!我要見的是當今的狀元,新駙馬!”
等等!一個青樓裏麵的賣笑人,一個當紅狀元郎,能扯到一塊的,肯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啊!司纖往旁邊讓了讓,拍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
“你這麼說,我也明白了,駙馬呢就是公主的丈夫,公主就是皇帝的女兒,皇帝肯定平白無故把自己女兒放出來給大家觀賞!不過呢,你怎麼知道我能幫上你的忙?”
女子還是跪在地上,看向司纖的眼睛,雖是流淌著淚水,但是懼怕與希冀並存。
“我從小就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他們都披著白衣奇形怪狀,很是嚇人。爺爺告訴我倘若我看到一些人,眉間有光,指尖有煙氣,那就是天上的神仙。我知道,公子不是凡人,所以想請公子幫忙!”
司纖摸了摸自己額頭,又看了看手指,發現毫無異樣,不得不細細打量眼前這個女子了。二十多歲的年紀,任胭脂水粉都遮掩不了暗沉的臉色,但是遠山眉,櫻桃口,玉瓊鼻,搭配的天衣無縫,不僅僅貌美,還有一種媚骨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