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一臉緊張,大聲對少女喊著,過了一會,她才聽到一般,慢慢轉過頭,看了過來,這才讓人看到她嘴角,掛著豔豔血跡,一滴一滴落在裙擺上,開成一朵朵嬌豔的海棠。
少女似乎是要說話,可是頭頂上第一道天雷已經形成,直接帶著千鈞之勢劈了下來。強烈的閃光,讓她的臉在刹那間讓人看不清楚,可是未動分毫的身形,讓眾人送了口氣。
‘阿纖,你的母親會為你驕傲,千萬別怕,能扛過去的!’
仙帝一如平時一樣對她笑著,隻是捏在黃金袖袍上的手指,緊到骨節發白。少女點了點頭,又轉過去,嘴角的血越來越多,她似乎想伸手去擦,可是才抬起的手在緊接著的第二道天雷劈下時,也放了下來。
她細微的舉動,隻有站的最近的少年能夠捕捉,他不能碰觸結界,卻好似將靈魂都放了進去,以至於看她每滴下一滴血,痛的都在他身上。
前十道天雷確實不算霸道,每一道聚結的速度很快,劈下來的過程也很快,銀蛇無法在她身上遊走,劈下便會剝落到石台上,而後消散無形。
第十一道天雷凝結的速度慢了下來,但是看遊走的銀蛇,也知道遠遠不是前十道可以比擬的。少年突然臉色一白,腳下一個趔趄。
方才她將琉鳳四釵扔下界去,現在哪有神器抵抗?!
眾人都不見台上的白影有何動作,紛紛以為她被雷擊傻,不知拿出神器,紛紛喊了起來,偏偏在天雷劈下的那一瞬,她單手舉起。以臂為器,引天雷過身而走,她隻是在這一道的時候,有些站立不穩,可是在接下來的九道中,又巋然不動。
當第二十一道天雷集結時,已經有從凡界清修羽化的仙君,開始垂目而吟頌祈福的咒語,再也不敢看那個白裳盛放成海棠花海的身影。
‘變回龍身!變回龍身!’
少年似乎有些瘋癲,一句一句地說著不清晰的話,可是站在結界裏的人,依然沒有回頭,就如從未曾聽到一般。
實則,振聾發聵的雷聲,已經讓她聽不到任何聲音。
哐!這道天雷的威力,不僅僅要將天空劈開一般,甚至還想把下麵的海水撕開,眾人紛紛閉上眼睛,待睜開的時候,發現還是那抹身影,傳說中的神龍後裔從未在人前顯出元身,這一次依然沒有。
‘到底是神女,這個時候還是能以人形立而不倒,當屬我等望塵莫及啊!’
石階下有人歎服,也有人緊張,但是相去甚遠,都看不到結界之外,也有一抹白裳,正痛苦而絕望地站著,卻怎麼也不穩,發著抖,紅了眼。
從第二十二道開始,一道比一道凶蠻,少女雖然站的挺直,可是漸漸的,每一道劈下的時候,她都會搖晃,那垂下的手指依舊在流血,順著腳下的石台,流向邊緣,等到第四十道劈下的時候,昊古台上通紅一片,順著石階流到了下麵眾仙的位置。這幅場景,已經沒有人再說話了。
靜的可怕的西天之極,天雷又一次凝聚,像是一個狂妄的長者被人忤逆,怒而要重罰一般,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開始閃出可怕的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