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後獨自坐在寢宮之內，幾乎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明明那樣愛他……波旬啊波旬，你到底有沒有心？？
妖後幾乎是心亂如麻，對著進來奉茶的下人怒吼道：“出去！都滾出去！”
侍女頭上卻是瞬間被茶杯擊中，額頭瞬間受傷也不敢去捂。
波旬看著徹底失態的妖後，眼神終究是有些複雜的。
“都下去吧。”
“是，魔王大人。”侍女倉皇而逃之後，幽暗的寢宮之內，就剩下了波旬與莫凰兩個人。
波旬看著莫凰，眼中終究有些可惜。
他記得第一眼看到莫凰的時候，少女放蕩而潔白的麵容，像是開在地獄裏的格桑花，雖然帶著欲望，卻也同樣帶著對那些髒東西的反抗。
然而如今……女子的眼瞳裏全部都被占有欲所占據，很多年前最後的那絲清明，早就淹沒在了時光的洪流裏。
說可惜……到底是可惜的。
但是人終究……最難麵對的，也是最無奈的，隻是自己罷了。
這麼一想，波旬的眼神柔和了些。
“阿凰，你……不應該是這樣的。”波旬淡淡道。
“哦？那我應該是什麼樣子？像地府那丫頭一樣嗎？”妖後言語之間，有著對千尋幾乎無與倫比的厭惡。
“我和她……什麼都沒有。”波旬淡淡道，“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
“阿凰，你是聰明的女子，你對待感情，不應該學你的女兒的。”
妖後身子一怔，緊握的手瞬間怔鬆了些。
她不是不知道的，她一向能在六界立足，靠的不是其他的，而隻是自身對於這個世界的厭惡與狠辣。
最終，夫不成夫，女不成女。
她殺了很多人，她的手上沾滿了血腥。
但是……她忘不了那個與她一樣的少年。
然而……明明他們才是最適合彼此的人，他們才是最好的合作搭檔，同樣在黑暗之中墮落，同樣在血腥之中存活。
但是為什麼……波旬會喜歡那樣的女人？那樣……自己這輩子都成不了的女人。
一開始自己隻是想利用月寒生壯大力量，甚至於……利用其手中的紅線。
隻要將自己與波旬牢牢綁在一起，如今的天界不可怕，如今的冥界也不會成為絆腳石。
樂神肖已經死了，自己與波旬之間，再也不會有其他人。
然而……波旬突遭變故，奄奄一息躺在妖界，是將自己的命交給了她。
她看著如此耀眼的他，卻是如今成了這樣的下場。
她替他不平，替他惋惜。
她想，如果他願意給自己的一份愛，自己……也不是不願退位讓賢相夫教子的。
女兒之間的自相殘殺，與妖界自古以來幾乎不成文的規矩，讓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她那樣追求淨蓮妖火，是因為吞噬之後，自己卻是再也不需要靠與人交歡來提升功力，自己就可以徹底擺脫妖凰功體的限製。
然而……是她太自信了，是她在萬年的孤獨寂寞之中，差不多快要遺忘了自己的本身愛人的能力。
“波旬……”莫凰聲音冷靜了下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願意退位讓賢，而你，愛我，不再娶其他女人可好？”
波旬愣了愣，這份利益的誘惑實在是太大。
然而看著莫凰篤定的話語，他卻是有些無奈。
“我也還是那句話，我不想被人戴帽子。”波旬敲了敲桌子，微笑道，“不過……你也算是自作自受，現如今，你可是驗證過了焰醉的身份……而你，又當如何？”
這個不說還好，一說，妖後的臉上卻是又出現了煩躁的氣息。
“那就隻有……殺了焰醉。”妖後的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瘋狂的狠辣。
“你確定，你能殺？”波旬淡淡道，“他在外流落這些年，結識了不少人，現如今……若是動了他，那我們對冥府，甚至是會失去製裁，那個小丫頭……不能死也不能動。”
妖後一時間氣結。
“你終究還是舍不得殺她？”
波旬沉默了半晌，道：“昨晚睡覺，我居然真的睡著了……那個丫頭，似乎總是能讓人有心情放鬆的能力。”
直男的話語讓妖後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然而更多的是驚訝。
隻有她知道，波旬多少年沒有睡過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