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初三下半學期,春末。到了晚上我那件薄薄的衛衣徹底擋不住寒氣。下課我哆哆嗦嗦的問住校張梔櫻借衣服哪知她沒有外套可以借給我。她知道我怕冷也知道我彼時內向自然不肯開口問別人借,便大聲朝前麵幾個男生說,“哎你們誰不冷外套借我們一晚上可以嗎?”
說來慚愧,我對人名一向不敏感,即使同班半年有餘大部分人名字我還是叫不出。自然我那時也從不屑於和那些完全陌生的人有何交流。也不是怕生,隻是骨子裏帶的懶。本來就是不報希望的,我於他們他們於我都是陌生人而已。我看著那些陌生的男生各自推脫正打算回頭坐在自己位置時最角落的男生拉開上衣拉鏈說:“要不你穿我的?”話音剛落,突然臉紅紅的又拉上拉鏈不好意思道:“我忘了我裏麵隻有一個背心,我……”最後自然不了了之。
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把這件事記得這麼清楚,後來我向當事人證實,他竟然沒有一絲絲的印象。
大概就是從那時我才我們班還有這麼可愛的小男生。下學時不由問張梔櫻打聽他是誰。“顧家明呀,大明。怎麼搞的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哎呀。”說完就衝我揮手向寢室走去。顧家明,我記住了。
這麼一記竟然還真是再也沒辦法去不知道。
雖然,後來我才知道他許多的善意不過是慣性的不懂拒絕而已。我當時心裏的感動隻不過是我的自作多情。
彼時他顧家明還是一個僅僅眼熟的陌生人,我的人生他還沒來得及參與,我也尚未真正弄懂最簡單又最複雜的喜歡。
時間太久了,久到我都快要忘了你最開始的樣子。可又好像是昨天,幾年前你的某些小動作回想起來還是如在眼前。我親愛的顧家明,我最慶幸的是這輩子沒有跟你陌生擦肩,我不是一個幸運的人,大概真的就像那些小姑娘所說,遇見你消耗了此生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