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傳說(一)(1 / 2)

對於姬深堯這一代人來說,太疆就是一個傳說。自宏朝哀王自刎於龍江,天下群雄割據,始進亂世。昔日的臣子紛紛自立為王,兵馬大將軍姬雲燁開輝國,中都王燕子青創燕國,英方都督華豐陽自立為申君,林林總總,大小國家竟達數十個。國力強盛如輝、燕、申三國,百年來國力不相上下,直到燕國的明月姬與申國的春君締結連理,打破了三國的平衡。輝國一怒之下舉兵進犯,申國節節敗退。

作為姻親,燕國總是不能袖手旁觀的,況申國受此劫難,也與燕國脫不了幹係,但燕國與申國相距千裏,遠離故土作戰,且不說兵力懸殊,單就水土不服就夠將士們喝一壺的。燕國朝堂整整議了十天才決定出兵,十四歲的上清公子太疆接過帥旗,踏上了遠離故土的戰場。

輝國出戰的是姬深堯的王叔,太武公的三兒子渠丹,他是太武公最喜歡的一個兒子,神勇異常,五歲時便能拔起兩人合抱的大樹,自記事起就在輝國的軍營裏泡著,是輝國名副其實的將王。第一次出戰就遇上這樣的對手,所有人都為太疆捏了一把汗,燕王甚至秘密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太疆的命。

牧野的春天有著世上最濃烈的青草和雨水的味道,隨著戰報不時的刺激著輝國王庭。誰也不能保證這場戰爭一定能贏,輝國打著一統天下的主意,除了拱衛王都的禁衛軍,幾乎是舉國之力的投入這場戰爭。沒有任何一個輝國人相信他們輸掉了這場謀劃了數年的戰爭。

春雨綿密,延續了半月之久。即便是兩國聯軍,太疆可調遣的兵馬也遠不及渠丹,少年時的太疆上了戰場如同地獄修羅,配著的那把劍也是物隨其主,不飲夠血液是不會甘心被收回劍鞘的,輝國不計其數的將士亡於太疆劍下。一直以好戰善戰聞名的輝國人聽到太疆的軍號聲都會瑟瑟發抖,就連渠丹都感歎上天不公。

穀中城外,輝國的帥帳內,渠丹擰著眉看著王都傳來的密信,將軍們也麵色凝重。幽幽一聲長歎,似乎已經表明這一場注定的敗局。

“明日我與太疆於穀中梁杜山決戰,以一人生死定天下之勢,我大輝決不能再耗下去了。”渠丹拔出佩劍:“大丈夫當以國為家,可憐我姬氏驍勇立於天地數百載,而今卻如後庭婦人工於心計,我姬氏希望何在!我大輝國威何在!”

渠丹的詰問沒有人敢回答,帳裏一陣死寂。

與此同時,申燕聯軍的帥帳裏,太疆擦拭著佩劍流雲,錚錚劍光刺痛人雙目,森森寒意讓人背脊發涼。

矮榻上的青年寬袍大袖懶懶散散地晃著手中的碧玉杯,帳中正濃的殺意好像一點也沒影響到他。不知過了多久,太疆收了劍,見青年一副半睡不睡的樣子,道:“糧草一事如何了?”

樞戮眯著眼睛細細品著杯中上好的明光酒,半響回答一句早已妥當。太疆也不惱,徑自出帳去了。明明滅滅的燭火裏,那張好似無暇美玉的臉龐輕輕漾出一點笑意,殺機綿綿。

全天下的眼睛都盯著渠丹和太疆,他二人比武定勝負的消息當天夜裏就在刻意縱容下傳了出去。太陽剛冒出來,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入了兩國宮廷。太武公麵容平靜無波,對隨侍在側的姬深堯說了一句“告訴你父親,總有一天,孤王要扒了他的皮瞧一瞧他的心是黑是紅!”嚇得姬深堯五體投地大氣不敢出一口。倒是燕王連喊三聲吾兒,涕淚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