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按套路來的穿越(1 / 2)

陳理記得一句話:如果醒來的時候發現你不在自己的房間,那麼請檢查一下你是不是穿越了。

現在,她瞪著貼著藍色碎花壁紙的牆麵,摸了摸自己的臉,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然後胡亂的移至鎖骨下三寸——不太對。

於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像《盜夢空間》裏那樣來了一個高難度夢中夢的話,那麼之前那句不知道哪個段子手寫的《穿越指南》裏的話的確從二次元跑了出來並且成為了她悲劇的現實。

她試圖移動一下自己的脖子以求自己不是如同王八看綠豆般盯著牆上的小碎花,卻感到了一陣足以稱為令人刻骨銘心的酸痛。

“該慶幸自己的開場不是hard模式高位截癱嗎?”陳理毫無誠意的翻了個白眼,咬著牙用手在脖子上揉了揉,然後左手在身邊按了幾下,右手扶住脖子,如同伺候生鏽的老舊軸承般向另一側轉過去。

一張陌生的臉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她的視野裏:那是一麵狹窄但質量可靠的穿衣鏡,雖然距離床放得甚遠,但還是能讓躺在床上的可憐人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悲劇性的處境。

陳理的頭猛然一痛,覺得自己一顆大好頭顱已然變身動物蛋白版幹核桃,並且正在被大力搖晃。似乎頭皮有誌效仿開花饅頭,而腦仁迷戀上了拿神經跳皮筋拿血管跳繩。她眼前一片抽象而豔麗的狼藉,意識渾渾噩噩,耳邊似乎隻能聽到自己疼到抽氣的聲音。

藝術家磕致幻劑搞創作差不多也就這個感覺了吧?

她已經不想再考慮自己的落枕問題了,畢竟比起頭疼大餐而言前者莫說開胃小菜,連漱口水的資格都沒有......

良久,陳理身上一輕,頭痛戛然而止。她略有些掙紮的撐著床鋪坐了起來,感覺到額上有冷汗順著臉滑下。隨意的抹了一下眼周的汗水,向著鏡子看了過去:

鏡子裏是一張蒼白到近乎發青的臉,失去血色的嘴唇和一對令人敬佩的黑眼圈昭示著主人修仙的境界;一頭黑發在枕頭上揉的亂糟糟的,如果不是因為夠長而不足以直立的話,絕對可以稱之為鳥窩;高挺的鼻子上有個紅印,是她自己動手捏出來的;身材包裹在純白的棉質長裙裏,那曲線一看就知道不是可愛的男孩子。

有點兒奇怪的遺憾感覺是怎麼回事兒啊......

陳理盡可能用力而實際上幅度仍然很小的搖了搖頭,試圖把這個完全不符合實際的想法從腦海裏甩出去。她拖著疲憊的身體下了床——這個過程中差點丟人的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是這具軀體比自己之前高一些還是這張床比自己睡習慣的那張矮一些。

赤腳踩在柔軟厚實的地毯上,她向著牆角的穿衣鏡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站在裝飾精美的穿衣鏡前,注視著那張鼻梁高挺,額頭飽滿,輪廓深邃還有一雙純粹藍眼睛的臉,陳理感慨良多。

許久,她才吐出一口濁氣,輕聲自語道:“沒見過這麼不符合套路的穿越......”

卡特裏娜·德列斯特,現年十九歲,女,父母均已去世,加西利亞王國伊薩郡公民,是一個非常資深的魔法學徒和一個非常資淺的一星魔法師。

昨天,是加西利亞王國唯一的魔法學校伊文斯公學的畢業日。為了慶祝終於可以擺脫疊起來足有六英尺高的《魔法師通識》和虐待了自己十幾年的嚴苛宿舍管製,投入到精妙的魔法藝術創作生活中去,新一屆畢業生們(實際上也沒多少人)自發的集體放飛自我醉生夢死,合夥謀劃在級長家裏開畢業派對。

向來滴酒不沾的卡特裏娜在那些唯恐搞不出個大事情的同學們的慫恿下,一口悶了一整杯堪比伏特加的烈酒。其實能夠皮這一下她自己也挺開心的,可惜好景從來不長,酒下肚五分鍾之後卡特裏娜就醉暈到沙發上,直到派對結束才被同學連澆冷水帶灌苦茶勉強弄醒送回家交給房東太太。

而陳理的靈魂就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醉酒的菜鳥法師身上,並且非常詭異的融合成了一體。可以說,在這個世界,她更應該叫“卡特裏娜·德列斯特”而不是陳理。

陳理看著卡特裏娜蒼白憂鬱不用化妝就能去鬼片串場的外貌,再想想她之前上學的時候還做過公學姐妹會的招新看板娘,就覺得自己充分理解了什麼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

不過作死的也不是她一個人就是了。她那點暈暈乎乎的記憶告訴她昨天晚上的場麵在這個年代絕對稱得上是群魔亂舞。

從鏡子上移開視線,卡特裏娜的目光在這間熟悉又陌生的臥室裏逡巡。

這間臥室不大,一張金屬床架的單人床擺在牆邊,占據了大約四分之一的空間。床正對麵擺著樣式古舊的高大衣櫃,一邊是臉盆架,一邊是穿衣鏡。在穿衣鏡與床頭櫃之間有一扇修長但狹窄的落地窗,一側懸掛著厚重的印花布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