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三。
鎮子裏來了個戲班子,有次私塾課上先生不在,我們一群學生便逃學打算去看大戲……。”
老翁佝僂著身子坐在火旁,隨手拾起一根木棍兒,心不在焉的輕輕挑弄火堆。片刻,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安歌三人旋即低下了眼瞼。
破爛的小廟中變得沉寂下來,隻剩下火苗的搖曳聲,以及外麵的風聲。此時老翁突然嗤笑了一聲,低垂的頭顱輕輕搖了幾下。
“說來可笑,一群頑童偷溜出去想要看大戲,卻不曾想到皆是身無分文。
在戲園子附近溜達了一會,他們怕先生責罰,就陸陸續續的回去了,最後隻剩我一人不知怎麼地就摸到了戲園子的後門處。”
老翁抬起頭,輕咳幾聲,清了清嗓子,隻是雙眼依就盯著搖曳的火堆,似是沉浸在少時的回憶中。
“戲園子後門虛掩著,我往裏探頭看了看,卻沒人看守。於是我便溜了進去,當時年幼看什麼都好奇,於是就大大方方的在裏麵溜達了起來。此時想想,估摸是因為戲班子裏人都在前台演出,倒也沒人逮到我。
走到後堂時,有一位老師傅,獨自在堂中擺弄著一個牽絲木偶……”
老翁話頓了一下,卻忽然一下子咧嘴笑了起來。安歌盯著老翁看了一會,他哪裏是在笑,落寞的眼神中何曾有過笑意,剩下的隻有迷茫和苦澀……。
“然後呢?”
斜趴在安歌身上的小白悠悠道了一句,安歌摸了摸小白的頭也看向老翁等待他的下文。
“不知怎麼,一來二去就跟那老師傅熟識了。
他喜好牽絲遊戲,一生也專精於此。奈何處處被老戲子排擠,不許入行門。
故此這般,他也有意收我做徒,不願這一技就此失傳,我則是每日逃學翹課,盡被這盤鈴傀儡之技所耽。”
老翁說道最後之時,語氣也略有悲憤悔恨之意,但眼神掃到那木偶傀儡所放的箱子時,卻突然變得柔和起來。
小心翼翼的將木偶從箱中托起,映著火光舉起來,老翁眼神不再飄忽,就這樣靜靜的盯著木偶細細端詳……
“好漂亮!”
老翁聞聲偏過頭看來,安歌拍了拍小白跟老翁對視笑道:
“嗯,好漂亮!”
老翁一雙粗糙的大手輕輕摩挲著木偶,同時開口繼續講述自己的往事……
“年少之時雖學此技,但當時也隻以愛好興趣所使,倒從未想到會以此為業。
家中皆以為我是一時興起,卻不知伴隨著歲月流逝,我越發沉醉這盤鈴傀儡之技。
待到後來,我不再理他人規勸,深深醉心於此,這傀儡木偶,在我眼中早已不是死物,她伴我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