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鳴一天三次不間斷的放血，阿杏不許雲卿給他恢複的丹藥，還每隔兩天給他喂散靈丹。
好好的一個人，半個月都被折磨得快不成人樣了。
即便是雲卿看著都有些不忍。
可人家根本不在乎，似乎能救東方繡他即便是死了也願意。
東方繡每次喝完那碗血，整個人都會病殃殃的，心底翻湧的惡心感，不斷的折磨著她。
不是因為血犯惡心。
而是心裏作用，雖然她也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理作用。
阿杏安慰她說，隻是因為她想到了這個靈獸血，要不讓她喝，她也喝不下去。不過為了身體，她還是得喝。
她喝的時候想的根本不是什麼靈獸血。
她想的是什麼？
她好像什麼都沒想，腦中一片空白，然後心底就是一陣惡心。
“昨天不是才吃過桂花羹？”東方繡看著麵前冒著熱氣的桂花羹，奇怪的問阿杏。
阿杏愣愣的看了她一會兒，隨後懊惱的拍了拍腦袋，“今天廚房的劉姨出府了，這是彩蝶做的，她肯定是忘了，繡姐姐你將就吃一點。”
東方繡點點頭，“涼一會兒在吃吧。”
阿杏尋了個借口出去，在門口遇到雲卿，拉著他就往遠處走。
“雲哥哥，繡姐姐有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她最近恢複得挺好的，沒看出來哪裏不對勁啊！
阿杏小臉都快皺成了一團，“明明是前天吃的桂花羹，今天繡姐姐和我說是昨天吃的。”
“也許隻是記錯了。”雲卿摸摸阿杏的腦袋。
“不是，之前有幾次繡姐姐也說錯了，我以為她是記錯了，可是以前她從來沒記錯過……”阿杏見雲卿不信，有些急了。
見阿杏那模樣，雲卿也慢慢的嚴肅了起來。
“在觀察一下，別在她麵前胡說。”
“哪兒能啊，我才沒那麼蠢。”阿杏捧著小臉，一臉的憂傷，“我去看看那個人，你趕緊給繡姐姐看看。”
雲卿看著阿杏走遠的身影，這丫頭倒是沒那麼愛黏著他了。
雲卿去東方繡房間的時候，她正端著白瓷碗喝著桂花羹，動作優雅，窗外飄落的雪花，映著她略顯淡薄的身軀，添了幾分羸弱美感。
“最近感覺怎麼樣？”雲卿待她喝完才伸手把脈。
“挺好的，身體比之前有力多了，黑線也淡了許多。”東方繡攤開手掌，手心中的那條黑線果然細了不少，且顏色沒有那麼濃。
“嗯，恢複得不錯。”雲卿頓了頓，“過幾日應該就可以離開輪椅，你在這裏悶了這麼久，倒是讓阿杏帶你出去走走。”
東方繡垂下眼睫，看著那碗桂花羹出神。
雲卿看了一眼，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東方繡伸手捧著那碗桂花羹，白瓷青花的碗，襯得她的手冰肌玉骨，晶瑩剔透。
這個味道她記得，是劉姨做的。
可是阿杏卻說是彩蝶做的……
她想瞞著她，她記憶正在衰退的事實麼？
可是她一直都知道啊！
心底有個人，正在慢慢的退出她的世界，被淡化，抹平，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