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承驍艱難地‘嗯’了一聲,臉色因為走動再次白了幾分。
一路上奈奈又放倒了兩個人,朝終於找到一個相對安全點的地方。
來到厲承驍和陸小陸的身邊,奈奈看了看滿臉淚水的陸小陸,再又看了看已經因為失血而臉色蒼白,額頭上都已經滲出汗水的厲承驍。
忍不住搖了搖頭。
“讓我看看他的傷口。”奈奈說著,迅速拉開厲承驍的衣服,將傷口暴露在了陸小陸的目光下。
陸小陸見到彈孔和鮮血,幾乎就要暈厥過去,可還是逼著自己一動不動地看著奈奈撕爛了自己的長裙下擺,一圈圈地纏在了厲承驍的傷口前端,想要阻止血流的速度。
“我真沒用……”陸小陸看著臉色蒼白的厲承驍,終於忍不住顫抖著說出這句話,“你們不該管我的……”
奈奈狠狠地瞪了一眼陸小陸,幾乎是吼道:“不準哭,把眼淚給我憋回去,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沒用不是很正常嗎?”
難道還指望她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女人拿槍殺人?
能在麵對生命危險的時候,能克服對恐懼的第一本能扭頭回去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了。
“我已經聯係我的人過來了,現在隻能麵前維持少出血的狀態,要是我的人半個小時之內沒來,我們就一起死在這吧。”說著,奈奈將一把漆黑的手槍扔給陸小陸,說,“必要的時候你得保護他,小六,你明白嗎?”
陸小陸隻感覺自己手上的槍像是有千斤重。
但是她還是緊緊地捏著,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讓厲承驍靠在自己身上,陸小陸看著奈奈再次出去,目光逐漸變得警惕。
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現在厲承驍受傷了,她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不然他們都得死在這裏。
“陸小陸……”男人帶著點疲憊的聲音突然響起。
陸小陸將手指壓在男人已經沒有絲毫血色的薄唇之上,笑了笑之後,說:“保存體力,別說話。”
她本來就很難受了,要是再聽到這個男人虛弱的聲音的話,她絕對會忍不住哭出來的。
厲承驍漆黑的眸子就這樣落在陸小陸的臉上。
在因為失血而有點不太穩定的視線裏,平常柔柔弱弱的小女人臉上滿是嚴肅和堅定。
就像無論他們現在麵對的是多麼凶險的環境,她都絲毫不畏懼。
這樣的陸小陸,是厲承驍沒有見過的。
他忍不住想要抬起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想要去觸碰一下眼前的她,究竟是真的,還是自己的幻覺。
但是卻做不到。
感受得到自己的體溫正在緩緩下降,強大如厲承驍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的自己的脆弱。
他終於正視自己對死亡的恐懼。
要是死了,見不到她了怎麼辦?
“陸小陸,那、那場婚禮,不是我情願的……”厲承驍艱難地說著,幾乎每一個字都是擠出來的一般。
“別說了……”陸小陸忍不住將自己的額頭帖在了厲承驍的額頭之上,隻有感受到這個男人的體溫。
她才能夠感受得到這個男人是鮮活存在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奄奄一息的狀態。
“六寶,你的生母,現在就在墨爾本,我隻差一點,就能夠查到她的所在了……”厲承驍說著,因為失血而雪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陸小陸的表情頓住。
就聽見厲承驍喃喃開口:“明明隻需要一個月就好……”
一個月的時間,他不僅可以完全將顧舒雅手上捏著的那些陸小陸的不雅視頻全部拿回來,還能找到她生母的所在。
可惜,她卻似乎已經對自己失去耐心了。
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你和陸思佳結婚,是為了調查我生母的所在?”陸小陸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厲承驍剛要說沒有結婚,因為他和陸思佳之間根本沒有領結婚證。
陸小陸就再次開口,惱火地說:“厲承驍你瘋了嗎?你問過我想不想要知道那個女人的所在了嗎?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說到後麵,聲音已經哽咽。
她從不關心自己的生母是誰,生父是誰。
說她冷漠也好,無情也好。
對於拋棄了自己的人,她不想再有絲毫的感情。
厲承驍和陸思佳結婚居然是因為如此荒唐的理由?
他們兩個兜兜轉轉這麼久,理由竟然是因為這個?
“這個隻是次要的,主要咳咳咳……”厲承驍剛要說顧舒雅的手上捏著的那些視頻的事情,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