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最終還是認命地繼續用毛巾幫陸小陸擦著手。
一點一點,細致又緩慢。
外麵的月亮已經爬上了屋頂,柔和的音色光芒灑滿了這個房間,讓房間裏麵的兩個人瞬間定格成了最完美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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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陸一夜噩夢。
她又夢到了她十五歲那年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薄崢還不是少將,那個時候的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二等兵,執行著最危險的任務。
那次是剛好有一個國際逃犯逃到了京城。
薄崢的上級為了考驗薄崢,把這個本來和他不相幹的任務交到了他的手上。
國際逃犯能夠從巴拿馬逃到京城,躲過那麼多國際刑警的追捕,當然是由很強的反偵察能力的。
薄崢為了找到他的蹤影做了很久的調查,終於鎖定了一個嫌疑人。
陸小陸還記得那天的天是藍的,雲是純白的。
薄崢為了掩蓋行蹤,和她扮成了一對高中生情侶。
兩人就坐在嫌疑犯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麵,靜靜地觀察著那邊的動靜。
明明應該隻是一場很單純的監視而已。
但是沒有想到國際逃犯為了方便自己和嫌疑人的見麵,趁機製造了混亂——
那個時候薄崢剛好看見有人靠近了嫌疑人所在的方位,剛要站起來,周圍卻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
陸小陸看向自己的身後,卻發現有一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隨即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胸口不斷地蔓延出來。
就像是開出了一朵熱烈的薔薇花。
他還沒有閉上的雙眼裏麵滿是不甘和難以置信。
這是陸小陸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死亡。
也是她第一次見識到人性的可怕。
因為這個開槍的人,周圍的人都亂成了一團。
薄崢和陸小陸很快就被無頭蒼蠅一樣的人群衝散。
周圍人的尖叫聲讓陸小陸臉色發白,想要安慰自己沒事的,但是卻還是害怕得不行。
終於她還是找到了一個相對於安全的惡地方躲了起來。
她躲了很久,久到她忍不住探出上半身想要去尋找一下薄崢的身影。
但是在她探出身體的瞬間,一顆子彈直接貫穿了她的肩膀。
子彈攜帶的力量讓陸小陸往後麵倒去。
尖銳的疼痛侵襲了她的神經。
本來就嬌生慣養的她在這瞬間眼淚就下來了。
她慌了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死去。
等到薄崢找到她的時候,她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雪白,神智都不太清醒。
那個時候的薄崢尚且青澀的眉眼裏麵閃過心疼和懊惱,抱著她拚了命地朝著醫院趕去。
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急救,陸小陸的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
但是後來的後來,她的肩膀上麵還是留下了一個難看的疤痕。
那次是薄崢的唯一一次失利,上麵的人也沒有想到那個國際逃犯居然會這麼喪心病狂,為了和自己的人接頭,居然直接雇人掃射無辜的百姓,製造混亂,混淆視聽。
上麵的人沒有將這件事情算作是薄崢的失利,但是薄崢卻為此悔恨了許久。
從那之後,隻要和任務有關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讓陸小陸知道。
就算是陸小陸再怎麼軟磨硬泡,他也絲毫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