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武當山三十六峰,第十八小峰。站著一高一矮,一壯一瘦兩人,高的是一半大青年小夥,穿一身青杉粗布麻衣,長的端是虎背熊腰,好一位壯小夥,矮一點的是一青杉棉布衣,卻是一潔麵雪白麗人,簡潔的布衣無法掩埋其美好身材。
兩人麵前是雲霧籠罩的武當山,八百裏的武當山,七十二峰如七十二蓮花促傭在一起,隱匿在雲霧之中更添三分神秘,但這兩人卻明顯沒有觀看風景的念頭。
麗人眉頭峨皺,好似嘴裏有化不開的苦水,小夥卻是望著麗人嬉笑著臉。
“小玄”
“其實,就算沒有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修仙的話其實又有幾人能修成呢?”彩霞仙子摸著莫玄的頭說道。
“仙?從斬龍之後,千年來無一人飛升,所以你做的選擇可能是條毫無意義的選擇。”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最出色的弟子輕輕說道。世人都道修仙好,可誰又知道修仙之路千年之前就被斬斷了呢?現在還走在修仙之路上的修道著也不過是走一條沒有前途之路,那種沒有未來卻還苦苦掙紮的心情能讓人瘋狂,末法之劫走到最後就如同水澤幹涸落在泥潭中的魚,看似還有一絲希望,也不過最後的餘燼。
“也不是啦,聽說異界有很多奇異之事,修道十二年我也想去看看呢,這麼好個機會,師父可不要搶哦,”莫玄摸著頭皮賣看著美麗的師父嘻嘻笑著說道,師父正如盛開的花朵,但秋天已經在接近,為了將花朵保留在眼前,就算身死道消又有誰說不可以呢?反正自己也是師父養大的,作為自己唯一的親人,如要自己眼睜睜看著逝去,說什麼也不能吧?
“那你,,,”彩霞再怎麼狠心也說不下去了,隻能掩麵離開,她怕眼淚會不掙氣的流出來,莫玄視彩霞為母親,她又何償不是似其為已出呢?從莫玄還在繈褓中被她抱上山來,到現在已經比她還高半個腦袋,雲英未嫁的她將莫玄拉扯長大,從屎尿中一直走到現在有苦也有甜,修道之餘便將所有情感都寄托在莫玄身上,現在要讓她生生將莫玄推向十死無生的懸崖,痛如刀割。那清秀潔淨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
她的莫玄是個很少嬉笑的少年,常常隻是麵帶微笑,更多的是平淡的望著她,她一直以為兩人會平淡相依偎到日落,雖然沒有什麼大起大落,但平淡也是種福,修道之人修的是真,從不會以虛假麵容來麵對世人,這時的莫玄雖然在笑,但心裏卻是在滴血,視為不真,沾染上了紅塵。麵對不了自己內心,也修不了真,但在生死兩相離的時刻,她與他也做不到真,這證明她倆修道還修不到家。這一刻,彩霞是無比痛恨自己為何要修道呢,如果不修道,她的莫玄也不會走上這條死亡之路,自己卻無力改變,女人的軟弱全部爆發出來,她隻想哭,什麼也改變不了,就算師父走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痛苦過。
莫玄望著掩麵而走的師父,伸出的右手懸在空中,麵上的笑容如太陽低下的冰雪逝去,嘴角抽搐顫抖,如果不是作出選擇進入異界,他不會明確自己的心,不會明確自己對師父的情誼,更不會讓這還未開始的感情如雪花般撲向火焰。
但選擇了,他不後悔。
如果兩人不能在一起也是好的,他不能讓師父麵對這段孽緣,也不會將痛苦帶給師父,如若不離開,師父終究會發現,到時讓師父如何麵對?所以他更要進入異世來逃避這段感情,雖然會有一時痛苦,但長痛不好短痛。給不了師父你幸福,也不能將痛苦給你,愛你的小玄。
要說為何兩人會生離死別,那是無奈的選擇。莫玄與彩霞均是武當山上的修道者。彩霞是莫玄的師父,也是太一道觀的掌門。太一道觀大貓沒兩隻,隻剩彩霞仙子一人撐門麵,小貓更是隻有一隻,莫玄。這也沒辦法的事,斬龍之後,末法之劫千年到來,修道走向末端,而走上修道之路的修道者都知道這是條死路,沒有前途的道路。如此修道逐漸沒落下來,到彩霞師祖一輩還有五人,到彩霞師父一代就隻有師叔兩人了,到彩霞與莫玄就更是一代單傳了,莫玄之後好似要來個斷代,這更讓人痛心了。末法到來,靈氣的枯竭,高高在上的修道者墜落凡塵,逃不過壽命大限,也會生老病死,這還修道者修個啥?彩霞仙子修了二十年才堪堪入門,達到築基,靈氣消退,往後再也無法更近一步,不到金丹期,女人還是會有容顏隨歲月流逝之危,也會有老死之劫。彩霞二十歲將莫玄抱上山頭,現在莫玄已經有十七歲,如此彩霞便接近四十歲大關,更有修為居然隨著年月有後退之像。生生看著師父容顏不在,邁向老化,這如何能成。這讓才練氣期,修道都未入門的莫玄也別無他法,隻能另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