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時間碾轉,又是一年。
此刻的南方正直盛冬。
鵝毛飛絮飄飄灑灑,像孤傲的仙子,帶著絲絲清冷墜入塵間。
森林深處。
逸塵一襲冬裝,靜靜地行走在雪下。
“明天...”
“爸,我相信我能夠麵對。”
天幕下,輕絮獨舞。錯空旋轉,一朵一朵,悲涼的凋零在逸塵肩頭,潤出了一片水漬。
第二日。
冬日的早晨,銀裝素裹的世界。逸塵站在窗沿,眺望遠方的天空,思緒萬千。
“天的顏色...雙眼所向非心之所向...萬物問心...”
“天有涯而心無涯,天,不過是心的冰山一角...”
“眼看到的,心看到的...”
“看不見的是你,看得見的也是你。”“若能看見,小塵,你看到的,又會是哪裏...”
......飛雪湮滅,淡淡的,像是歎息。
“爸,我還是不懂...不懂...”
“但我不會放棄,我也不可能放棄!”逸塵暗暗搖頭,眼眸深處卻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無與倫比的堅定。
.......
“小塵,想什麼這麼入神?”和藹的聲音響起,張啟不覺時已經到了上樓。
“張叔...也沒什麼。想到今天就要離開這裏,我明明激動的心情竟也低落了下來...唉,畢竟是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小塵,你真的決定好了麼?”
“張叔,你難道還不知道我?”
“唉...可那畢竟不是小事,而是稍稍不注意便會丟掉性命的大事啊,張叔寧可自己死都不願你冒險。小塵,把一切都交給張叔好麼,張叔也活了半個輩子,見識、經驗都比你多,你也知道你張叔的能力,對不對?小塵...”
“張叔,您別說了,我不可能讓您去冒險。您從小看著我長大,可我從小也是隨您長大的啊。您把我當親人,我又何嚐不把您當親人。爸爸消失,蹤跡難尋,如果我又因此失去您...再無親人,我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心安...張叔,您一直都相信小塵的不是麼?”
張啟怔怔地望著眼前尚未脫去稚氣的孩子,腦海中回旋著易塵剛說過的話,一遍一遍,滴滴淚水頃刻便掙脫了眼眶,在冬日的早晨裏,撲打在地,彌漫成霧...
“張叔,您怎麼哭了...這麼大歲數還哭,羞不羞人...張叔...”
看著眼前的淚人,逸塵的眼也迅速泛紅,繼而又墜下滴滴珍珠...
窗前,一老一小擁抱在一起,失聲痛哭,那是世間最美好的聲音,是時間最美好的停留。
“小塵。”
張啟緩緩的放開易塵,一臉肅意,“張叔答應你,不過,不論你到哪裏,張叔都會陪著你...”
“張叔,您無需再冒險,我...好吧,張叔,我們叔兒倆一齊...”
逸塵望著張啟決絕的表情,知道再怎麼勸服也是無果,索性答應了。
“誒,到時候再想辦法,我不能讓張叔陪我冒險...”
逸塵暗想道。
“不過眼下還是得詢問清楚...”
“張叔,這一年裏您調查清楚了沒有?爸爸是在哪裏消失的,又到底是因為什麼消失的?我們是該怎麼尋找,又該去何處尋找?以我們兩人的能力恐怕根本不成,張叔您是否尋找了伴友?”
逸塵將所有的問題盡皆吐出,望著張啟,一臉急切。
張啟一愣,隨而大笑道:“我們的小塵不是一向沉穩麼,今天怎麼粗魯成這樣?哈哈哈...羞不羞人...”滿是逗趣的意味。
“好了,張叔,我以後不笑話您了,好了吧。”
“這還差不多...好了小塵,不鬧了,說重事。‘
“這一年裏,張叔隨著一襲人探查了與你父親有關基本所有的地方:深山,鄉下農村,野外,以及一些古居住地,反正所有能夠探查的地方都走了個遍。因其盡是偏遠之地,地域差距性又極其大,我們花費了不少財力和精力,不過我們的收獲也不小。首先,我們知曉了先生消失最有可能的七處蹤跡,雖然隻是整合上的大概,不過卻能夠肯定。其次,我們在探查時也找到了當時一齊失蹤的七人中極少數的後人,他們也願意跟隨我們一起尋找前人。再者我們花大價錢請到了道上不少聲名顯赫的真正能者,又通過他們購買到了大量現代武器、必需品和少數能派上大用場的法具...相信這一切也足夠我們尋找了。小塵,你覺得呢?”
逸塵驚愕,張叔的能力的確不弱,短短的一年內竟已將所有安排好,“唉,幸好沒答應張叔讓其獨自冒險,爸爸消失的幾年裏張叔付出的足夠多了。森林外整整一個逸家都是張叔管理,再有這些年的奔波...我定不能讓張叔再冒險,不管用什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