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九年春,二月初二,皇帝薨!
開封大雨,十日不絕,傳聞有白龍升天,聲震九霄。
一時間舉國悲痛,百姓自主為先皇守靈戴孝。
皇長子、太子趙宗旭繼位為帝,尊曹皇後為皇太後,封趙宗鑫為靖王。
“先皇諡號如何確定,諸位愛卿可有章程?”
趙宗旭,不,趙旭穩坐皇位之上,聲音洪亮。
宋癢當即上前道:“啟奏陛下,經過禮部商榷,先皇諡號為:天法道極功全德神文聖武睿哲明孝皇帝,廟號仁宗。”
趙旭聞言,不悅道:“諡號還算符合先皇一生功績,隻是這廟號,卻不能彰顯先皇之偉。”
宋癢連忙道:“陛下,先皇文治武功,堪稱千古一帝,但是先皇施仁政,布恩澤,禮部認為,非仁字不足以彰顯先皇之功績。”
趙旭皺眉,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朝,新皇登基,首相就這麼不給麵子,讓趙旭心中不悅,他眯起了眼睛,看向群臣,群臣麵色悲痛,似乎還沉浸在先皇去世的陰影之中。
這讓趙旭更加不滿,他忽然看見了未央,沉聲道:“未愛卿,你認為呢?”
未央曾經為太子師,又是大學士,於情於理,新皇登基,都該尊稱一聲太傅,趙旭一言出,頓時滿朝大臣麵色各異,蓬萊一係更是麵帶怒色。
未央卻不在意,他麵無表情道:“不若就定為仁武聖皇帝吧!”
趙旭麵色依舊不悅,但是眼看蓬萊一係的人麵色憤然,也不好過多糾結此事,當即點頭道:“著禮部重新擬定先皇廟號,定位:仁武聖皇帝。”
眾臣遵旨。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發展著,似乎大宋這些年的承平,化成了一潭死水一般。
新皇登基,改元治平。
治平二年夏,文華閣大學士、太傅、托孤重臣未央乞骸骨,掛冠求去。
所有人都認為這對君臣會演一出三辭三請,然後未央推辭不過,留於開封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皇帝竟然準了,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給這位改變了大宋的重臣。
未央終於閑了下來。
閑下來的未央,整日裏與老友們飲酒作樂。
曹佾、潘肅、賈章、柳羽、王凱、楊懷玉、狄青等等在未府初入頻繁。
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有這麼一群人,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一朝天子一朝臣,未央也沒說的,反正他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老婆孩子熱炕頭,正是他起初奮鬥的目標啊!
不過趙曦還是整日裏在未府廝混,至於皇太後給公主找駙馬的事,趙曦是不屑一顧的。
這年頭都崇尚自由戀愛了,那一套作為女子先鋒的趙曦,是覺得不能接受的。
隻不過看著未珩與趙曦整日裏膩歪,未央覺得也不是事,都是大人了,這樣下去,難免擦槍走火啊!
不過這事也不急,水到渠成是最好的,未央覺得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應該出不了什麼事。
轉眼間又過了兩年,趙旭在位三年時間,民間與朝堂已經有不滿的聲音了。
自從趙旭登基以來,前兩年還好,幾個老臣輔政,滿朝大臣也都是得力的,自然沒有什麼事情需要皇帝去做。
滿心建功立業的皇帝,自然是不滿意的。
一個整日裏無所事事的皇帝,還能幹出什麼好事情來?
宦官這種奇葩的生物,就這麼應運崛起了。
皇帝重用宦官,讓不少老臣憤怒不已,先皇在時,曾經裁撤宦官,宮中隻留了一些日常打掃人員,如今宦官重新招募,隱然有禍患的跡象,誰受得了?
前朝殷鑒不遠啊!
皇帝這次十分硬氣,乾綱獨斷,身為天子,口含天憲,誰也奈何不了他,尤其是當這位天子耍無賴的時候。
治平五年,首相宋癢不耐朝中烏煙瘴氣,乞骸骨,回家養老去了。
“師父,您再不管管,我那個弟弟,就要把大宋敗壞了。”
趙曦如今已經長成了大姑娘,完美的繼承了父母的基因,生的絕世容顏。
未央閉著眼睛躺著,笑眯眯的道:“曦兒,皇帝嘛,就是幹這個活計的,胡鬧了一些,也沒有什麼,再說了,總要有人當皇帝,陛下又沒有子嗣,隻能得過且過吧,反正大宋底子厚,你弟弟折騰個百十年都沒問題。”
麵對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趙曦終於怒了,“師父,前朝武皇,就是女子當皇帝,我弟弟不成器,還有我,實在不行,弟子當個皇帝又如何!”
未央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趙曦自知失言,一賭氣坐在了地上,氣惱道:“總不能這樣吧?如今母後也管不了他了,我說話更是沒用,幾個大臣,現在跟他頂的厲害。”
未央聽完趙曦發牢騷,悠然道:“好說好說!”
未央這四個字說的悠遠,極有深意,隻是趙曦沒有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