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裏的擔憂之意她聽得出來,也心領了。
她也知道今天這是招險棋,雖然刺激有趣但也很危險,有可能一步錯步步錯。
憑著克克木的脾氣秉性,今天自己死而複生讓他白高興了一場,萬一他一個發狂,將她拖出去直接砍頭也是有可能的!
晚宴很快就結束了,這麼一遭假死的事兒,卻像被淹沒在茫茫大海裏頭的石子。起先驚起一圈一圈細小的波紋,到後來卻是什麼風浪也掀不起來了。
眾人很有默契的絕口不提,鐵三娘和蘇梓也不會上趕著找沒趣。
克克木的計劃沒得逞,反倒被鐵三娘戲弄了一番,心裏不舒服極了!
心底計劃著如何殺死鐵三娘——這個對他的皇位有威脅的人,是一定得現在世界上消失的。
第二日的大朝會,依舊如往常一般,大臣們恭恭敬敬的立在大殿裏,克克木坐在威風凜凜的龍椅上。
傾心依舊偎在他懷裏,小鳥依人,一顰一笑間媚意天成,眼波流轉中情意纏綿,眼角是風情,眉梢也是風情。
大殿裏茲木威站在最中間,身後一個鐵三娘一個蘇梓,他手中握著朝板恭恭敬敬的行禮。
克克木皺起眉頭,一雙大手攬著傾心的腰肢,銳利的眼眸盯在茲木威身上,目光不善。
昨天晚上的事情著實讓他十分的惱怒,此時可汗心裏怎麼能不窩火,急需找個人消消火發泄一下。
他覺得茲木威是個很好的冤大頭,自然,禮親王殿下不會甘心當個冤大頭的。
“怎地,皇弟還是要繼續糾纏這女子之事?”他一隻手墊在龍椅一旁的扶手上,撐著下巴神色玩味的望向大殿內,口氣七分挑釁三分戲弄。
話落他自己打了個哈欠,神色疲憊的抽出下巴上的手來拍拍嘴,“朕已經說過,證據不足,皇弟何苦如此為難朕呢?”
克克木說的一派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是他秉公執法,而不是私底下心裏不願意承認鐵三娘這個外甥女而已。
他的心思茲木威都明白。
大殿上比起前一日顯然要更安靜的多,眾人鴉雀無聲,針掉在地上的聲音怕是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除了龍椅上的可汗打哈欠的聲響,再無其他。
沒人說話之際,禮親王舉著朝板,臉上扯出一副笑容來,依舊高深莫測,令人看不透猜不清摸不著。
“皇兄別急,稍等,證人馬上就到。”
原來前一天,暗一已經將蘇梓的書信原原本本的送到了夏棲皇宮的裴慕昭手裏,彼時男人正在書房裏批閱奏折,接到信封後白皙的麵龐上扯出一抹瀲灩清華的笑意來。
他立時吩咐了夜棲將皇宮裏的事務打點好,又將手頭幾個要緊的奏折托付給朝中幾個信得過的大臣手裏,將一切都收拾好。
裴慕昭把夜棲留下照看朝廷,自己便立馬啟程帶著信裏提到的人往蒼涼去了。
這一趟並不是非他不可,隻是心尖尖上所思所念之人多日未見,他心裏,著實苦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