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裴慕昭的時候,王烈連眼梢眉睫都染上幾分凍人的冷然。
蘇梓知道兩個人不合,心下這才剛剛反應過來,但又實在好奇兩個親兄弟到底是如何反目成仇的。
就拿今天這件事兒來說,在蘇梓看來,鐵三娘本就是裴慕昭的親妹妹,所以裴慕昭幫個忙是應該而且理所當然的。就算不是如此,鐵三娘是她蘇梓的朋友,裴慕昭作為她的合法夫君也理應伸出援手。
王烈實在沒必要太過將這個事兒看得那麼重。
但蘇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勸他,臉上的神色變換了幾番她還是錯開了這個話題,”好,我立馬修書一封派人送去夏棲。“
回到屋裏,鐵三娘也沒有過多詢問,隻是見蘇梓匆匆忙忙收拾出紙和筆來,刷刷刷寫了足足幾張紙。
待將整封信疊好放入信封裏後,她從暗處叫出暗一來,遣了他去夏棲送信。
旁人她都不放心,唯一信得過的也僅有暗一一個。
蘇梓小臉上滿是鄭重,忍不住婆婆媽媽的一再囑咐,“你務必,務必將它在太陽落山前親自交到裴慕昭手裏。”
男人接過信封也鄭重的點頭,以他的身手,一路上倘若遇不到什麼麻煩通暢無阻,足以在日落前趕到夏棲皇宮。
暗一的身影很快在蒼涼皇宮內消失不見,而彼時在皇宮外,城中一座精致貴氣的宅院內。
偌大的院子裏假山池沼配合得當,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閃著動人的光芒。
也不知道那院子的主人如何栽培的,冬天裏居然有不少鮮豔雅致的花兒成團成團的盛放,幽幽的清香撲鼻。
一口不大不小的池塘,日光下顯得波光粼粼,池水旁的大樹成蔭青翠欲滴。
在這裏一點兒也不像是寒冷的冬日裏該有的景象,綠樹紅花,陽光明媚,倒像是寒冬過後的春天那般富有生機和活力。
而此時坐在一隻竹椅上曬太陽的,則是麵容精致眉眼慵懶的男人,手裏一本泛黃的書卷,看著像是哪個名家的孤本。
他垂了眼,烈日打在頭上,眼睫下頭一片陰影。
男人麵上神色淡淡,自顧自的翻著手裏的書本,身旁一名麵容姣好的女子為他捶捶肩捏捏腰,倒是恣意享受。
良久那男子手中翻書的動作才停滯了下來,隻是目光仍然停留在字裏行間,緩緩的開口,“蘇梓留在了裴與歡身邊?”
那女人為他捏肩的動作也是一頓,神色間翻湧著的太過複雜,良久停留在臉上的隻剩下怨毒。
這樣一張嬌媚的臉龐,生生因為憤恨嫉妒,而顯得十分猙獰。
若是蘇梓在這裏,就會發現,這個女子竟然是傾心。
“是。今日屬下陪著克克木在大殿上,親眼看見了她,雖然她收斂了容貌,可就算她化成灰,屬下也能清楚地辨認出來。”
傾心居然是季衛離的屬下,也就是說她是表麵上為克克木辦事兒的,實則還是衛離國的人。或者說是,衛離國的細作更為合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