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歎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蘇漫感歎老天爺的小氣,知道她學的多國語言在這裏沒用偏偏把她弄這裏來。

她是個唯物主義者,本是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可莫名其妙來這裏了總得找個精神寄托是不?總得找個假想害自己的人才有奮鬥的勇氣是不?

“阿姐你念得什麼呢?我聽你不懂。但是我知道裏長家蘇源哥哥每天早上念書都什麼兮什麼兮的。聽不懂。”小五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到屋子裏來,有些不忍直視他她姐手裏的繡棚上的那一坨。

蘇漫眼睛一亮,這想致富害得先讀書啊。記得以前有看到過武林外傳吧關於呂秀才的分析,考上秀才就能免勞役免部分田地的稅。

“小五,你想不想讀書?”小五這麼聰明,讀書一定是塊好料子。

“想。我每天都偷偷的去村裏私塾聽課。不過很多我都不懂。”主要是家裏沒錢交束脩,根本供不起他念書。

這年頭的孩子,連飯都吃不飽,更別提讀書了。蘇大柱家裏這麼多孩子,也就天地玄以前在鎮上跟著別人還認得幾個大字,學是一天沒上過。想想現代的九年義務免費教育。蘇漫突然發現以前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得她總是忍不住懷念。

摸摸小五的頭“放心,阿姐一定讓你跟小六還有小七都有書讀。有時間阿姐先給你啟蒙好不好?”

“真的嗎?阿姐最好了。我一定好好讀書考個狀元回來的。”小五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希望。

“阿爹回來沒?”蘇漫看他一身汗,放下手裏的繡棚,找了塊帕子沾了水給他擦擦。不得不說蘇家幾個孩子都長得極好,如果不是麵黃肌瘦的話。

“阿爹被石頭哥給叫走了幫忙犁田去了。”

石頭是村裏唯一的外來戶田妙香的兒子。田氏是個寡婦,據說年輕的時候丈夫得病死了就得了這麼個兒子。婆家幾個兄弟掙家產容不下他們母子倆。隨後四處流浪,後來不知怎的就在蘇家村定居了下來。

都說農村人淳樸,可那些多舌婦也不少。成日裏沒事家長裏短的湊在一塊說道人。見妙香長得好又有氣質,還死了丈夫獨自帶了個兒子。好些人在背後說:“長得跟狐狸精似的,還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個野種呢。”

孩子們聽家裏大人這麼說也有樣學樣,看著石頭都扔石頭砸他罵他野種,野孩子,是他娘在外頭偷人生的,罵他娘是狐狸精。石頭是個孝順的孩子,見不得人這樣說他娘,為這事沒少跟村裏的孩子打架。可他人小又是一個人,總是被一群人打得渾身是傷,也不敢跟他娘說。

“阿姐,我沒有罵過石頭哥。石頭哥人很好的。田嬸子人也特別好,跟廟裏供的娘娘一樣好看。”小五那一臉求表揚的樣子,蘇漫想無視都無視不掉。

捏捏他軟乎乎的小臉“我說你怎麼這也八卦呢?這十裏八鄉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嗎?”小五不僅嘴甜話嘮還問什麼什麼都知道。簡直不能更神奇。

“我也是聽大家說的。這個說一點那個說一點,我自己再稍微整理研究下可不就知道了。他們不知道,他們隨口說的事情我都記在心裏呢。哼。阿姐,我聰明吧!”小五不以為意。他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