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決定和華燁好好探討一翻,便將自己剛才陷入的幻境對華燁說了。
華燁道:“這是心魔。這種小事都能成為你的心魔?”
七七道:“心魔不是妨礙進階的嗎,怎麼反而成了我進階的助力了?而且,我是獸族,不是沒有心魔一說嗎?”
華燁道:“書上說的你全信的話,還不如不要看,燒掉的好。獸族不是沒有心魔,而是鮮少有。你怎麼殺個兔子都會成為心魔,而且又不是殺的,你愧疚什麼?難過什麼?你是天生善良還是天生傻缺?”
因為我矯情啊!
擦!
七七撓了撓頭,自己也覺得矛盾。
可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而且也順利進階了。
七七道:“可這不是挺好的嗎?”
華燁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道:“小狐狸,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濫用你的同情心,你以為你很高尚,不過是對弱者的輕蔑。”
“你若真是心懷蒼生,為何那個女人殺兔子的時候你不阻止?”
“你不過是想用這種膚淺的情感來抵消你罪惡感。”
華燁的話,像一把重錘,敲打在七七心上。
七七有些恍惚,不知自己竟是這樣虛偽的人。
她竟卑鄙齷齪得連老大都看不下去了?
這麼不堪?
七七喃喃道:“可,可這不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自私自利了嗎?”
華燁道:“你的所作所為何嚐不是另一種的自私自利?不過是你的自我滿足而已。”
“如此淺薄而無知的情感,你比那個女人更加心冷,令我感到惡心。”
七七一夜未眠。
惶惶然如飄蕩在淒風苦雨裏的一艘破船,漏風漏水,無處可以停泊。
天亮的時候,她恍然有一種透徹的明白,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郭事正的藤條籠子編得十分拙劣,五隻兔寶寶擁擠地團在一起,互相取暖,經過一夜才明白自己失去了至寶,既弱小又哀傷。
七七覺得藤條籠子的每一隻兔寶寶都是她自己的化身,那麼脆弱,那麼盲目。
不是同情別人,她隻是可憐自己。
懷揣巨大的秘密,在這世上孤苦無依。
吃過早飯,一行人繼續上路。
薛菱芳早飯就想與七七搭話,發現她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甜甜的笑容沒有了,隻有冷冰冰的視線,薛菱芳熱臉貼了冷屁股,悻悻地走遠,連重新上路也不同七七一塊走。
七七落得清淨。
陽光正好,穿透白色的薄霧,將周圍的景物都打了一層光。
異像陡生。
腳下的泥地突然一抖。
康寒衝七七疾呼:“小心!”
七七隻覺得有大力迎麵打來,避無可避,隻能鼓動妖氣撐起一道屏障,被硬生生推後了五米遠。
修為最低的薛菱芳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雖然有大哥和青梅竹馬護著,但是他們自顧不暇,她被大力甩飛,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
七七看著康寒手中金光暴漲,半跪著,往地上奮力一拍,隨即往上一躍,七七跟著他跳上最近的樹枝。
這時七七才看清康寒剛才手中的金光是一把匕首,地上裂開了縫,正插在一隻蜈蚣的頭上。
薛菱齊與郭事正一人抓住薛菱芳的手臂,亦是往後急退。
七七驚訝地發現,現場唯一巋然不動的,隻有高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