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見他如此,便倒了一杯,放到他麵前,輕笑道:“今天除夕,想喝便喝一點吧!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嗯?”
“……好。”話音剛落,便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小心翼翼地品了一口,那甘甜中帶著些微辛辣的滋味,幾乎一入口就有醉了的感覺。
寒羽見他一臉沉醉,便笑了笑,想給自己也到一杯,隻是看到桌上的酒杯,寒羽伸出去的手僵了僵,目光慢慢地轉移至君奕墨手中的酒杯上,那是……那是自己喝過的酒杯!想到此,寒羽忍不住紅了臉,還好酒意尚未全消,不太明顯。
君奕墨一喝完,寒羽急忙拿過杯子,道:“好了,不準再喝了,我先走了!”直接急匆匆地打開房門,離開了!
“……”看著寒羽離去的背影,還有一並帶走的酒壺,有些無奈,又有些眼饞,隻是,待轉頭看到軟榻上的笨狗時,又忍不住看向寒羽離開的方向,想著她先前離開的背影,往常她不是直接隱去的嗎?今日這般直接跑的,怎麼看著有點兒落荒而逃的意味呢?
出了宣王府,寒羽運起輕功,直接飛往相府,夜風習習,終於讓寒羽腦子清醒了幾分,那微醺的醉意,也煙消雲散了。隻是臉上的燥熱卻未褪去半分。腦袋越清醒,那雙骨節分明指節修長卻略顯蒼白的手端著酒杯湊到唇邊的畫麵額一直在腦海中不停地閃現……
等臉色基本恢複正常了,寒羽再一次推開房門,走到花廳。
隻是還未進去,就見一家人全在廊下猜著燈謎,其樂融融。寒羽這一刻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此時的感覺,有欣喜,有失落,有羨慕,有迷茫,可更多的是孤獨!此時,寒羽想和雪果說一聲:謝謝你的陪伴!隻是轉過頭去看,雪果不在,這是寒羽才一拍腦門,完了,把那隻傻狗忘了!去帶回來吧!
隻是想到要麵對君奕墨,寒羽又沒了那個膽量,寒羽猶豫了半晌,還是抬腳準備往外走,可剛走了兩步,又退回來,許久才又繼續邁開步子,看了一眼院裏的情景,默默地回房了,然後某隻就被遺落在宣王府裏了。
再一次回到房裏,寒羽看著寂靜的房間,聽著窗外竹枝彈落積雪發出的沉悶聲,突然想起雪山上的那兩年,在那裏,日複一日,每天做著相同的事,竟不知今夕何夕,師傅即便是過年也不見蹤影,長久不下山,更不知宗門中每年年節時是否會有活動,如今想來,還真有些懷念那種閉塞悠閑的日子。兩耳不聞窗外事其實也有其樂趣與妙處。
不知師傅現在在做什麼呢?還有……
寒羽想到此,立馬捏了個訣,化作一陣煙霧,消失在房間裏。
“雲霄,你不準再喝了,你看看你都喝成什麼樣了!公子嚴令禁止過,不允許我們喝酒的,你怎麼……”
寒羽剛進門,就見到這樣一副場景:桌上有些酒菜,鍾晉傑不在,似是回房了,秦牧喝醉趴桌上了,而司徒耀直接躺桌下去了,雲清則是一臉焦急地想要把往桌下滑的雲霄拉起來。寒羽悄悄走近,拿起酒壇子,聞了聞,子衿酒坊第一批佳釀,難怪都喝翻了!
看到地上的陰影,手動作一滯,然後小心翼翼地抬頭,待看清寒羽,瞬間,臉垮了,慌亂地低下頭,弱弱地解釋道:“公子,今天是除夕,雲霄他是太高興了,所以才……”
隻是半天不見反應,抬頭就見寒羽把秦牧和司徒耀送回房間去了。
見此情景,雲清不禁心裏焦急道:完了,公子肯定是準備與我們“秉燭夜談”了!完蛋了!
“他喝了多少?”
“公子,我去廚房了,等我回來,他就喝成這樣了,公子,是我的錯,我沒能監督好他,你懲罰我吧!”
看著雲清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寒羽隻輕輕一揮衣袖,把躺桌下的雲霄收進空間裏,對雲清吩咐:“你這幾日辛苦些,打理好此處,照顧好三位師父,讓他們少喝點酒,若有人問起雲霄,就說我讓他辦事去了。”
雲清呆住了,看著寒羽離開時孤寂的背影,感歎道:公子現在這麼好說話?早知道這樣,我也喝了!
不過,很快雲清就不這麼想了!
次日清晨,低低垂落的床帳被輕輕掀起,溪客的聲音就在耳畔,寒羽猛然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子自榻上坐了起來。
“小姐,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嗎?”
寒羽捏了捏眉心,道:“無礙,你們先下去吧!我再躺一刻鍾。”
聞言,四個丫鬟都愣住了,一向早起的小姐居然破天荒地賴床了!不過今兒是大年初一,待會兒要過去給相爺夫人和老相爺老夫人拜年呢。素兮提醒了一句,見寒羽聽進去了,便放下床帳,同溪客一道去廚房看看。雪雁雪阡則去準備衣服及晚上宮宴需要的東西。
寒羽躺在床上,目光沉靜地盯著帳頂,你究竟是誰?為什麼一次次地出現在我的夢中,一次又一次地消失不見,始終隻有一個背影,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