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臉上紙一般的蒼白,卻遮不住那姣好的容顏。眉如墨染,臉是精雕細琢之後的模樣,似乎這是一尊匠人雕刻出的瓷人一般,每一處都是那般完美。
寒羽走近了他,便見他的鴉翼微微抖動了一下,似是對於她的到來有所感應一般。寒羽也管不了那麼許多,急忙把脈,這一次,這火寒毒來勢洶洶,此時本不該會複發,不知為何竟複發了!
寒羽也來不及思考太多,急忙取出金針幫君奕墨壓製,可是單單依靠針灸並不能壓製毒素蔓延,可這裏條件又不允許,很快,寒羽額上便掛滿了晶瑩的汗珠。
莫用也是十分著急:“主子,王爺身體這個樣子,能不能壓製住。”
“很難。而且準備也不充足。”
“那能不能把王爺帶回王府或者莊子再壓製?”
“來不及了,寒毒發作得很厲害的時候根本就不能離開,否則一旦分心很有可能被寒毒封心,整個身體變成寒冰。
“那怎麼辦?”
“……”寒羽眉頭緊皺,手下動作不停,可也察覺到要毒壓製下去,不太可能了。
“這幾年來王爺都是這樣過來的,隻是那幾年的火寒毒都是十分有規律,王爺都好提前準備,最近這寒毒不僅來的猛烈且毫無預兆,一點規律都沒有。而且看著比以往要厲害的多!”
可能是金針壓製的效果不大,饒是一向忍耐力極強的君奕墨也都有些吃不消,竟生生地被疼醒過來。
看著滿頭大汗的寒羽,氣若遊絲道:“小丫頭,我……我是不是……沒救了?嗯……”?
“閉嘴,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寒羽聞言,立即吼道,看著他如此痛苦,寒羽隻覺得心中酸澀不已。
“莫用,你讓他們全部要出去,你在門外守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寒羽轉頭對莫用快速吩咐道。
在房間裏外的人都退出去之後,寒羽一邊把金針都拿下來,一邊把君奕墨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裏,柔聲道?“阿……阿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這裏無法幫你壓製毒性,緩解痛苦,你現在先閉上眼睛,好嗎?”
君奕墨忍著極大的痛苦,在寒羽懷裏虛弱地點點頭。
寒羽見狀,扯下腰間一直不離身的玉佩,閉上眼睛,嘴裏默念術語,一陣白光過後,寒羽便帶著君奕墨來到了玉佩空間裏。
寒羽直接把君奕墨帶往溫泉,與此同時,傳音吩咐梓翎準備藥材送來,很快,一切準備就緒,漫長的毒性抑製之旅開始了!一切與不久前的那一次大同小異。
等火毒複發過後,君奕墨已經精疲力盡,寒羽剛把靈力撤了,他便向後軟倒在寒羽懷裏,寒羽壓下有些亂竄的靈力,把君奕墨身上的水汽蒸幹,又把他帶到明月樓頂層的床上休息,本想幫他換身幹淨的衣裳,可是猶豫許久,終究沒膽量去脫他的衣服,隻能讓他暫時將就一下了。
閉目調息片刻,把亂竄的靈力馴服理順,便緩緩地在床邊坐下來,仔細的端詳著他的眉眼,低聲呢喃道:“我該怎麼辦呢?我本不願辜負你的深情厚誼,可世事無常,為了你,也為了我,我不得不辜負,很抱歉,不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陪在你身邊,讓你獨自一人承受;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拚盡全力,還你健康,讓你如曾經那般意氣風發,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意誌消沉。”
她一麵說著,一麵將手輕撫上了他的眉眼。
也許隻有在眼下這般,對方聽不到看不見,她才有膽量去說出心內掩藏的一些話語。
除非如此,那些話便隻能在她心裏腐爛沉積,卻無論如何都不會消失。
他的身體,如果無法解毒,隻有一年左右的壽命,如此一個男子,命運真的要如此無情嗎?罷了,即便天意如此,便逆天而行又如何!
“快些醒過來吧,待你醒來後,這人生便還會有長長久久的歲月等著你。”說到此處,寒羽就見那指尖微微一動,繼而便見那雙繁星入眼的眸子張開來,望著她道:“這長久的歲月裏,可會有你?”
許是剛醒來的緣故,君奕墨的聲音極為沙啞,可男人低沉的聲線卻叫寒羽瞬間便慌亂了心神。
仿佛你最隱秘的心事被人扒開來,窺破到。她忽然便站起了身,想要往外走。隻是衣角卻被人抓住,君奕墨執意問道:“若是真有長久的歲月,會不會有你?”
“自然會有。”寒羽背對君奕墨,肯定地回答著,像是讓君奕墨安心,又像是在給自己信心,可是,寒羽心底卻是不確定的,火寒毒,這世上無人能解,也無前例可循,雖說有法子能解毒,但也是一命換一命罷了;也可能以命抵命也不一定能解毒,終歸我會與你同在,你的自然會有我。
君奕墨緩緩的坐起身子,咳嗽了幾聲,又轉而拽著她的手,啞聲道,“縱然是哄我,我也十分開心。”縱然知道我這一生不會長久,可有你這句話,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