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很快壓下心裏的疑惑,自己的責任就是給患者診治,其他的,寒羽不想管,便朝墨白道:“你讓人把他送去房間,再燒盆水備用!”
“是!”墨白點點頭,起身便朝後院去了。
寒羽朝端木滄海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先坐下,而身邊的少年身體已經恢複了一些氣力,小心翼翼的扶著端木滄海,坐了下來。
寒羽再次提筆,寫了個藥方,遞給川軍道:“先抓一副,一會兒給熬藥的侍從,先把這個藥熬好,針灸之前喝掉。”川軍借過藥方,驚訝的看了看單子,道:“上等野山參,白頭翁,蛇舌草,半枝蓮,鹿鞭,熊膽,蛇膽……”看到這些,川軍不由得咂咂舌,滿滿一張紙,寫滿了藥名,至少有三十多味藥,他雖然還不能單獨把脈行醫,但從小學習醫術,對於一些藥的藥性還是直到的,他見寒羽這藥方上,開的都是上等好藥,他複雜的看了一眼有些虛弱的端木滄海,以無比同情的目光看了看。
還有些價值不菲,價位上先不說,但是這有寒性和熱性的草藥一起熬,若不是相信寒羽是藥王穀穀主的入室弟子,隻看藥方,他肯定是斷然不敢開藥的,這明顯就是整死人不償命的藥方,若這真能解毒,絕對是大膽的方子。
看川軍呆愣的神情,寒羽微微皺眉,提醒道:“愣著做什麼,快去配藥!”
“哦,是少主!”川軍看寒羽臉上有一絲不悅,這才轉身抓藥去了。
端木滄海見寒羽對自己的名字不感冒,有些呆愣,剛被川軍憐憫的神色看了一眼,感覺有些異樣,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寒羽便遞給他一個藥丸,道:“先把這個幾個吃了。”
端木滄海盯著寒羽細軟白玉般的小手,掌心中一顆鵪鶉蛋大小的褐色藥丸,還有兩粒略小的,靜靜的躺在寒羽的掌心,泛著微紅的光芒,他微有些驚訝,驚訝於這雙潔白無瑕的手,完全不像男子所有,然而,隻是微愣一下,便接過藥丸,塞入口中,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隻是感覺有了很多力量,肚子也不是很疼,隻是,臉色時而白,時而紅,片刻之後,他便暈了過去。
少年驚慌的抱住端木滄海,求助的目光看向寒羽道:“大哥,這是怎麼了?”
寒羽擺擺手道:“解了兩種毒藥,慢性毒藥發作,他隻是暈過去,掐他人中,把他弄醒,然後扶他去後院。”
少年聽了寒羽的話,這才斂去了眸中的擔心,連忙手忙腳亂的掐端木滄海的人中。
寒羽這邊折騰的熱熱鬧鬧的,吳大夫終於送來了把脈的手,而後,他看了一眼寒羽的方向,自取了筆墨,開始寫藥方。
自從寒羽來到藥鋪,到現在,還沒有跟吳大夫說上一句話,一個脈象,竟然把了小半個小辰,年老婦人渾身已經冷汗涔涔,身體微顫,小聲的哼哼出來,他這才鬆開了掐著人家脈搏的手,要不是直到這年老婦人真的是個病人,寒羽差點就以為,吳大夫是趁著把脈,吃這老婦人的豆腐呢。吳大夫寫過藥方,川軍看到了,連忙停下手中配藥的動作,想去接方子,寒羽朝他使了個眼神,親自走向吳大夫,去接藥方。
吳大夫見是寒羽過來,有些不情願的遞給寒羽,寒羽卻大大方方的接過藥方,開始仔細端詳起來,吳大夫見了,臉色瞬間黑沉,本來,大夫最忌諱同行看自己的藥方,除了皇宮裏的太醫對於疑難雜症會討論藥方,其他的都不會給人看藥方,每個大夫開藥,都有自己的特點,同樣的病情,可能不同的大夫,開的藥方,計量,都會有些不同,特別是寒羽年紀輕輕就成了藥王穀穀主的關門弟子,這一點,吳大夫本來就對寒羽有些偏見,認為寒羽這麼小的年紀,必定什麼都不懂,一開始見寒羽為兩個小哥把脈,他還有些恥笑,見寒羽輕而易舉的治好了一個人,他隻以為那人的毒很好解,此時,見寒羽看自己開的藥方,就像是在檢查作業般,他身為中年人,而且行醫多年,被一個小屁孩如此檢查作業,心裏的想法可想而知。
他不悅的看著寒羽,寒羽卻並沒有留意他,隻是,寒羽看著看著,眉頭越皺越緊,吳大夫看著驚慌的表情,心中也不由莫名的有一絲惶惶然。
終於,看完藥方,寒羽長長出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吳大夫,轉而開始凝視仍舊坐在長板凳上的老婦人,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