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兵分兩路 嗜血閻羅(1 / 3)

烈日懸空,曬得少雨缺水的古河城愈加幹涸。環溪客棧,沐海房中,幾人圍著一隻盛滿黃沙的盤子,如何也看不出門道。逸風笑著撥開眾人,將那白蠍子置於盤中央,手中不知從哪兒變出了四色泥土,細細點在圓盤十字對角位置。隨後,他轉了轉圓盤,將黑色泥土對準了正北方向。白蠍在盤中央轉了幾個圈,蠍尾像在尋找什麼,仔細地,微微轉動。眾人屏息凝視,最後那蠍子將尾部直直指向黑土與紅土的夾角處。

“我知道了!黑土代表北方,紅土在左,代表西方,羅鷂幫的入口在西北方向,對不對,逸風?”慕小小興奮地看向逸風。

“小小真是冰雪聰明。”逸風揚起嘴角,笑的迷人,接著說:“隻不過……黑色並非代表北方,這是個反向羅盤。”

“反向羅盤?……”

“在東南方向。”沐海說出了答案。

“正是。”逸風點點頭。

“反向羅盤……反向羅盤……”兀突虎在腦中搜索著,忽然驚異地抬頭看著逸風,不可思議地問道:“我在藩外時對其略知一二,莫非……莫非這白蠍是……是……”

“盲蠍。”逸風替他說出心中所想。

眾人皆驚,這通體雪白的小東西,竟然是盲的。

“你,究竟是何人?”沐海冷冷的聲音響起,充滿戒備,“羅鷂幫的事情顯然經過嚴格保密。一路尋來我們一無所獲,你不僅知曉,手中又有這非同一般之物。與我們的相遇,莫要說是巧合。”

“我曾是羅鷂幫的人。”逸風一句話,滿座皆驚。翔天將手中的銀槍握緊,兀突虎攥著拳頭,席地也將雙手慢慢伸到到背後準備隨時抽出斧頭。隻有慕小小一人認真看著他,問道:“那麼現在呢?”她說不清對他的感覺,那是一種親切感,她從未想過他會是她的敵人,隻是單憑感受,她覺得他笑容背後是滿滿的寂寞。

“現在,羅鷂幫的幫主是我的仇人。”他在訴說的是仇恨嗎?她迷惑了,他像是在講述天氣般的語氣竟然讓她心中一凜,很疼,若不是說謊,便是這仇恨已經超越了可想象的任何境界。

“你認為我們會相信你的話?”沐海看看其他幾個蓄勢待發的人,嘲笑地看著逸風。

“我相信!”慕小小話一出口便覺突兀,愣住了。

“信或不信,你們都會跟我走。”他輕輕拍了拍慕小小的肩膀,以示感謝。那動作比話語中的自信還讓沐海難以自持,無形中的緊張氣氛籠罩了整個房間。

席地和兀突虎相互對望,不知如何收場,卻見翔天走到沐海身邊,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沐海鐵青著臉,說了句:“午時出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其他幾人見狀也魚貫而出,房內隻剩下慕小小和逸風二人。

“你……”她有話在喉間哽住,心中的感覺是難以話表的。

“和白蠍相處可好?”他的情緒總是這般波瀾不驚。

她點點頭,昨夜見她喜愛,他就將白蠍交給她,與她做伴。一路上,她經曆了許多,無人訴說,這回有了個伴兒,雖聽不懂她的話,卻是她眼下最好的傾訴對象。她幾乎與那白蠍說了半宿的話,都是關於沐海的,她以為不會有人知道。那是她小小的、甜中帶酸的秘密。

他看她,心中充滿了疑問,這是個怎樣的女孩兒?單純如紙,傻傻得對著他的白蠍說話,殊不知白蠍是他的另一雙耳。他混入他們的隊伍,將白蠍交於她,本意是更好的掌控這一行人。昨夜,他運氣凝神與白蠍元神相通,聽到的不是那幾人的機密談話,竟是一個女孩兒的愛語。他應該收功早點休息,尋了其他時機再做探聽,可是忍不住就那麼聽了下去,清冷的夜裏,那女孩兒的訴說像綿綿雲朵般包圍了他。

在他的世界裏,所有人教給他的就隻有無盡殺戮,包括他的母親。他可以偽裝成現在的樣子,可是,他心中清楚,最終這一切也將以殺戮終結。那女孩兒的輕柔細語,不經意間碰觸到了他內心深處、他以為早已遺失了的最柔軟的地方。顯然那個姓柳的小子心思不在她那裏,幽篁私自行動的內容他是清楚的。對於沐海的冷漠相待,她竟不在意,怯怯的話語間充滿了愛意。他愕然,眼前的女孩兒,總是笑意盈盈,不是偽裝,是發自內心,陽光般溫暖著他。這,就是他不懂的愛嗎?他,對她,從這一刻起,才算真正有了興趣。他想知道,她的愛是否能超越殺戮的仇恨,或許……她能顛覆他一直被灌輸的……他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