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僅是腦海一閃而過的念頭,說時遲,那時快,千鈞一發之際,且逍猛一回力,戛然止劍、收回劍氣。迎麵,隻見雨刃一點劍尖刺在了小慕雨嬌小的左肩上,殷紅的血水頃刻染紅了她的前襟,似留下一朵鮮豔的小紅花。
險!這實在是險,倘若且逍沒能止住前行,亦或沒能收回劍氣,且不說小慕雨必死無疑,這小身軀也定將崩碎得不成人形。
此時,且逍見狀,不易察覺的蹙了下眉,淡漠而道:“讓開!”
小慕雨依舊張著雙臂,卻不動分毫,稚嫩的小臉寫滿了異於常人的倔強。
且逍一頓,又是一刹那閃過的念頭,從這小女孩水靈的大眼睛中,他忽然想起等候他回去的且沉魚,以及腹中孩兒,為人父母,不免心中一軟,且當日若不是她在阻撓慕月天殺人,也不會有今日結果,就算是為了道義,且某便收回了劍,淡漠的瞟慕月天一眼,道:“慕教主,這個賭且某贏了,太陽下山前帶著你的手下快點離開。”
小慕雨一聽,眼神一滯,煞是驚喜,繃緊的小臉多出了幾分不可思議的欣然。她本欲感謝且逍,可一想到一旁受傷的父親,覺得不是時機,便扭頭回身抱住慕月天。而慕月天,則是他一臉怨毒的盯著且逍,可見他心中極其的不甘,試問他堂堂一個教主,不可一世,可如今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打敗,還要自己女兒求情,他何嚐有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今日這一戰必將成為他的終身笑柄!但是,他元氣大傷,又有女兒在場,不好翻臉不認賬,便朝身後驚愣許久還未回神的冥月教眾勉強提聲道:“我們……走!!!”
冥月教教眾聽此,又是一愣,先前且逍大戰且打敗慕月天時,他們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如今聽不可一世的慕月天說走,竟連自己的耳朵都有些不敢相信。隨後,就見黑白雙月攙扶著慕月天坐上了新坐台離去,他們才一愣一愣地跟著離去。
轉眼坐台上慕月天旁的小慕雨,或許心想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且逍、這位能大敗自己父親的奇人,小慕雨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且逍的背影許久許久,小小年幼的心靈竟莫名多了幾分惆悵與失落。
再看且逍,因方才強製止住臨出的劍氣,轉身後一道血水便從他唇間汩汩流下,他並不在意的抹了抹,走回興高采烈的禦劍堂一眾。
頓了頓,就見小師叔且牧庸屁顛兒屁顛兒的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拍了拍且逍肩膀,得意道:“不愧是我且牧庸的第一大師侄,老逍,幹得好!!!”
一旁幾個小門生則吐槽道:“小師叔啊,明明是大師兄的功勞,瞧您說的,怎麼有種想沾光的感覺?”
“對啊對啊,要是讓小師叔跟那老雜毛打,沒準被人一下掃堂腿掃臉,估計蔫了。”
“小師叔!羞羞羞……”
且牧庸聽此,惱羞成怒,急得那個臉紅的,本要斥罵,但眼一瞟,不經意瞅見皺著眉頭深思的且道遠與一臉不是滋味的且烈,話鋒一轉,先是衝且道遠招手道:“嘿我說道遠啊,這都贏了,你怎麼還是一臉不開心的?”
且道遠一頓,朝且牧庸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且逍,問:“我隻是有些擔心,大哥,你怎麼不把那魔頭給殺了?斬草除根,要是日後他再犯,這豈不是放虎歸山?”
且逍並無多想,淡然而道:“我們此行而來,是為了保護桃源,並非屠殺他人。桃源慘死了幾人,他們也有三人慘死,那魔頭也受了重傷,想來就算這幾年能愈合,實力也必將大打折扣。況且……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我殺了他,他們勢必又會推出一位新教主複仇,何必就此結下怨源?至於……那個帶領他們來桃源的人。”且逍說此看了下從方才到現在依舊一臉怪異的且烈,道:“那就隨他去吧,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便不會讓他危及桃源一分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