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歎了口氣,說:“其實吳季兄弟說的沒錯,我會交代下去,接下來我還會對外公布董事長和李然小姐離婚的消息,同時……”
“是陳浩陽的意思?”我打斷道,心想他就那麼想慶祝跟我離婚。
“是我的意思,就算我不公布,高慧藍也會馬上把消息放出去的,所以李然小姐您一定要有心理準備,若是被記者朋友追問,您就一口咬定是淨身出戶。”江峰說。
我有些糊塗:“什麼意思啊?”
吳季歎了口氣轉過身來說:“然然,你還不明白啊!你身為首富的妻子,不知道有多少想一夜暴富的不法分子在打你的主意,之所以你一直平平安安那是因為陳浩陽他暗地裏派了很多保鏢在保護你,離婚協議書上既然簽訂了以後都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所以那些保鏢自然都會全部撤離,所以很有可能讓那些不法分子鑽空子。”
我倒是完全沒往這方麵去想,可能是生存在陳浩陽的圈子裏,每天都隻想著如何應對他對我的暴行,所以麻木了,忽略了外界的其他危機。
“可是現在是法治社會,哪兒還有電影裏演的那種壞人。”我覺得他們未免太誇張了。
吳季否決道:“亡命之徒什麼時候都存在,隻是多與少的差別。”
江峰認同道:“他說的一點也沒錯。以高慧藍的心機,就算我公布說您沒有分得一份財產,她背地裏也會把消息放出去,記者對這種事總是格外上心的,所以您到時候一定要在記者麵前痛哭,哭得越傷心越委屈越好,一口咬定那些都是謠言,另外順帶著說點董事長的壞話,總之把您自己偽裝成一個弱者。”
哭窮哭委屈,應該不在話下,可是說他的壞話?那他豈會放過我?
我趕緊問道:“他的意思?”
“不是,不過我想董事長不會怪您,從董事長不準您參與集團任何事來判斷,董事長應該就是顧慮到您被那些不法分子盯上。”江峰剖析道。
我眉心一皺,他這也是為我好?江峰是他的左膀右臂,很了解他,應該不會判斷錯誤。可是還是不對,既然他處處為我著想,就證明他在乎我,他是愛我的。那幹嘛還要不惜一切代價跟我離婚?
“就算我猜錯了,說句實在話,比起那些人找您麻煩,董事長至少不會害了您的性命。”江峰道。
吳季不認同,反感道:“江特助此言差矣,生不如死的活著不如痛快的死去,何況還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然然。”
我聽出來了,吳季是在吃醋,他指的生不如死是我被陳浩陽控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可是誰料,我竟愛上了他,現在已經不覺得那是生不如死了。可笑的是,現在我又被他掃地出門了。
有點裏外不是人的我什麼話也說不上。
江峰笑了笑,說:“我知道你一定會全力保護李然小姐,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使出全力就能達到預期效果的,比如你在我們董事長麵前……你別介意,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量力而為,一切以李然小姐的生命安全為準,告辭。”
江峰說完帶上了門。
吳季將手裏的水杯狠狠地朝門後劈去,當啷一聲,把垂頭自省的我嚇了一跳。
“然然,你放心,就算拚了我這條命我也會護你周全。”吳季決絕說道。
我能體會他自尊心被傷的感受,點點頭鼓勵他說:“嗯,我相信你,放心吧,其實我壓根就不怕。”
吳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我沒有打擾他。
他自我沉澱了一會兒,恢複到正常狀態,問道:“然然,你是不是還想著他啊?”
說實話,我想。剛才我的表現其實他也心知肚明吧!那他幹嘛還明知故問?或許這個時候我該給他一個善意的謊言。
“吳季,你別多想,我不想他回過頭來又說是我害他進醫院的,既然注定要斷,那就斷的幹脆一點。”我說。有一半也算我的真心話吧!
吳季沉默了幾秒,隻說了句:“那就好。”
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好在他點的外賣來了。
我其實沒有胃口,少許陪他吃了點就說飽了。
他何嚐不是沒胃口,他說:“嗯,我也吃飽了,早點休息。”
“你也累了一天了,要麼去附近賓館休息休息,放心,我已經沒事了,有事我給你打電話。”我說。
“我就在隔壁床上眯會兒吧,別管我,早點睡。”他壓了壓我兩邊的被子。
我閉上眼,不是因為想睡,而是在刻意逃避一種無法形容的氛圍。
我偷偷注視吳季,他做了許久才躺上床。直到到後半夜,我才試著輕輕喊了他一聲,見他沒反應,我又稍微加大了點聲音,確定他睡著了。我掀開被子,咬牙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