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地把頭埋下,啃著床邊厚厚的棉絮墊子,小聲道:“你不能輕點啊!”
“不能。”他說。
他就是在報複我,我痛得抓住抱枕撕扯,實在受不了,揮手推開他的手,說:“我自己來。”
他抓住我揮打過去的手,嗬斥道:“給你一口口吹氣好不好啊?那樣有用嗎?”
聽他這麼教訓我,再疼我也得忍著。
“老舒,你來。”他不管我了。
“啊,董事長我……”舒伯覺得十分為難。
“讓你來就來,反正她不是什麼好貨。”他把熱水袋塞到了舒伯手裏,跟著退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抓起一份雜誌擋住我。
什麼意思嘛?我還懶得理他呢,我把頭側向另一邊,說:“舒伯,你來就你來。”
“那夫人得罪了。”
不知不覺我竟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舒伯還在給我敷,熱水袋已經不熱了,腰間也不知是痛得麻木了,還是因為藥性充分發揮效果了,也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舒伯,辛苦了,可以了,已經不痛了。”我說,我撐起身子,還是有點難受,回身一看,陳浩陽竟也側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去叫醒董事長。”舒伯道。
“唉,不用了,讓他再睡會兒吧!”我下床,順帶抓起薄薄的被單,移步走向他,見他那半張著嘴的睡相,我捂住嘴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他安靜的時候其實也挺招人喜歡的。
小心翼翼在他旁邊坐下,把被單蓋在他胸前。
他的警覺性很高,忽地睜開眼,一把抓住了我的雙手,把我嚇了一跳,身子一抖。
“你幹嘛?抓得我好痛,鬆開。”
他似乎做噩夢了,額頭滲透出汗粒,醒來還不能及時從噩夢中走出,瞪著我幾秒後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鬆開我的手,說:“能走了吧。”
“嗯。”我點點頭。
“那走吧。”他拋開胸前的被單,起身往外走去。
我慢吞吞跟在後頭,見他往專機登機廳方向走,我停住了腳步。
他回過頭:“又怎麼了?”
“我還是覺得挺痛的,估計有可能真的傷到骨頭了,我想去醫院拍個照。”我說。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道:“到了醫院之後是不是又得跟我說,住幾天院更保險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你的苦肉計在你跟你的吳季哥哥表演心心相印的那一刻開始已經宣告劇終了。”
“你怎麼還在耿耿於懷這事啊,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我隻是拿他當好朋友而已,是你自己小心眼非要……”
他不想聽,打斷道:“能走就行,要拍照回b市讓你拍個夠,想住院住一輩子我也替你交得起醫藥費,趕緊走,別逼我動粗。”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還以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可以利用閃到腰來拖住他,看樣子這次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好好,我跟你回去,但你能不能給我透個底,急著帶我回去幹嘛?你要收拾我在哪兒不能完成啊!”我跟著他的腳步,追問道。
“回去就知道了,別再煩我。”他說。
其實我多少能預感到一點的,我說:“你一口一個慧藍說的對,這件事是不是跟高慧藍有關?是高慧藍讓你用這種手段來試探我的?”
他不理我。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學他,繼續說道,“那你上她的當了,她……”
他忽地立住腳步,我撞他肩上停下來,他回過頭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