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兒子,那然然就不是你的女兒嗎?為了個不是東西的逆子傷了女兒我認了,混蛋爸爸我也當了,可是……你妹妹為了你可以說犧牲了一切,可你,你竟然還敢對她動手,你還是不是人,然然,你回去,現在就去告訴陳浩陽,包括爸在內都對不起你,你要讓陳浩陽怎麼對付我們都是理所應當的,我們不值得你善待。”爸恨鐵不成鋼地將手裏的木棍砸在地上。
媽直接跪在了我麵前,懇求道:“然然,媽媽求你了,放過你哥吧,陳浩陽他是什麼人,他可以直接整死你哥的,都是媽的錯,你放過你哥,衝媽來行嗎?媽求你了。”
我們這一家人是怎麼了?難道我媽從小疼愛我都是假的?她怎麼可以跪在我麵前說出這番話?滾燙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不知道隔了多久,我才強行克製了眼冒金星,艱難地走到媽麵前,攙扶起她,抱走依然在哇哇大哭的治政。
然後轉身朝馬路走去,走到林子口,我停下腳步,卻沒勇氣回頭,我絕望地說:“放心吧,就當我沒來過,不,就當,你們就當,就當沒我這個女兒。”
我緊閉雙眼,擠出剔透的淚珠,幾秒後,快步向前走去。身後沒有挽留的聲音,也沒人在追上來攔住我,我謝謝這樣的結果,謝謝他們讓我默默在馬路上行走。
不知不覺,懷中的小治政已經不哭了,在我懷裏縱躍著軟綿綿的小身子,肥嘟嘟的小手在我臉上摸來摸去,嘴裏喊著媽媽。我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喃喃道:“寶寶,媽媽以後隻剩你了。”
回過頭,那並不寬敞也不平整的水泥路,彎彎曲曲伸入村落之中,家在我的視野裏已經成了一個圓點,我在這條路上不知不覺至少已經走了近一個多小時了吧!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昏暗。
前麵有個公交站台,可能此刻末班車已過,此處到市裏至少還得走上三四個小時,那得到晚上九十點,山間小路沒有路燈,夜裏狗又多,要是沒有等到公交車,或者碰上肯帶客的私家車,我隻能舔著臉給陳浩陽打電話了。
走到公交站台處,一輛車子從我身後緩緩停了下來,轉身一看,竟是陳浩陽的專用房車。他的車子什麼時候駛入我們村的?不會是我幻想導致的眼花吧?他在車內嗎?
車門已經拉開,江峰跳下車,喊道:“夫人,請上車吧!”
陳浩陽端坐在按摩椅上,瞟向我,有點幸災樂禍地說道:“她有的是精力,讓她再走會兒吧,我兒子可不願意再吃灰了,來,到爸爸這兒來。”
江峰從發呆的我手中抱走治政,遞給了陳浩陽,小家夥不僅會喊媽媽,也會喊爸爸了,而且還認得爸爸是哪個,到了陳浩陽懷裏,就一個勁地喊爸爸。
“夫人,請上車吧!”江峰再次請示道。
我鑽上車,從陳浩陽麵前擠進去,繞到後排,江峰拉上門,繞到副駕位,命令司機開車。
車子開了有一會兒,我才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陳浩陽舉起小治政,在半空旋轉逗樂著他,微微扭頭瞥向後座的我,答非所問道:“我琢磨興許能看到你們一家子上演的情感好戲,果然沒讓我失望,等哪天找個檔期包個居劇組專門為你們家打造一部大戲,讓你們全家參演,肯定個個都能拿奧斯卡獎。”
他都看到了?那他隨後有沒有……
我正擔憂著,他說:“我怕我兒子出事,沒心情看他們的結局,隨後便跟上你們兩了,倒是挺想看看你的結局的,我要是不來,是不是打算一直走回去啊?我兒子出了什麼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這回,我終於在第一時間讀懂了他對我的好,他清楚不管爸媽他們如何傷害我,我也不忍心看到他們受到傷害。這樣看來,他早就知道哥回來了,為了我他沒有再來找哥的麻煩。他準我回來,是要讓我親自體驗那殘忍的一幕,他深知光憑他說的,我不但不會信,反而會好心當成驢肝肺。
他對我那麼好,可我呢?我感動的哽咽住:“浩陽,我,我……”
“我什麼我,還不快坐過來,我不介意肩膀借你靠靠。”他說。
我再也無法假裝堅強,起身坐到了他旁邊的座位上,趴在他肩頭,抓緊他的手臂,哇哇宣泄了起來:“浩陽,我對不起你。”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行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留在我身邊就好了。”他騰出一隻手,將我環抱住。
他這句話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我抬起頭,淚眼汪汪地凝望著他,問道:“那我可以跟你回家嗎?”
“現在想跟我回家了?早幹嘛去了?你這個女人就是活該受罪,先去酒店安心住著,等我的消息。”他白了我一眼。
我低下頭,見我不說話,他安撫道:“放心,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你夫人的位置遲早是你的。”
我在他懷裏點點頭:“嗯,我聽,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