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起身子，轉身往外走。
“老董事長，馬上到晚飯時間了，您不是說要一家人吃頓飯嘛。”我攙扶他。
他拍拍我的手背：“是個好女孩，吃飯下次吧，等你平安生下寶寶後，我派人接你到我那兒去，我請你，不用送了，主意休息。”
“那老董事長您慢走。”我鬆開他。
“嗯。”他微笑答應一聲，轉身吃力移動步子走去。
陪陪和王姨把我這個大肚媽媽扶下樓。陳浩陽已經坐在了餐桌前，手裏端一份報紙，見他浮躁來回翻動，就知道他隻是拿看報來掩飾內心的不舒服。
他把報紙往桌上一扔：“開飯。”
他拿起筷子。
我曉得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去惹他，可我沒忍住：“浩陽，你對我怎麼樣我已經習慣了，可老董事長他已經一把年紀了，不管你們……”
他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用眼神警告我。
我及時停住。
他繼續夾菜：“我們家的事你最好少管。”
陪陪各看我們一眼，埋頭吃飯。
“夫人，來，喝湯。”王姨打破僵局。
臨產前幾天，我住進了醫院，偌大的住院部二層靜的有些怕人。全是陳浩陽的傑作，包下整層樓。花錢耍威風，送我一身驚悚。
躺在手術台上，我痛的大汗淋漓，一次次揚身用力，一次次失敗。
“羊水破了。”護士緊急報告道。
“準備剖腹產。”
我氣喘籲籲，急忙阻止道：“我不要剖腹產，再，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的。”
我從來沒忘記，還有美好的將來等著我，我不要屬於我的男人看到我肚子上的疤痕。
“那你趕緊用力。”醫生心急道。
我抓住護士的手，指甲已經鑽破了她的手套。
“出來了，繼續，加油。”醫生鼓勵我。
我咬牙大叫。最後一股勁用完，我聽到了孩子呱呱落地的聲音。成功了，我癱軟下去，昏死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頭上綁了紅色圍巾，十九歲便做月子了，在當下年代，不免令人有些唏噓。
我的寶寶呢？我扭頭，看到了旁邊的嬰兒床。寶寶像個蟬蛹一樣，裹得嚴嚴實實，肥嘟嘟的臉很可愛。我竟情不自禁為了這孽障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寶寶睡著了，你也多休息會兒。”我聽到了身後傳來媽的聲音。
身子沒什麼力氣，扭頭都覺得累：“媽，您怎麼來了？”
“別動，你現在身子還虛得很。”媽起身按住我的肩膀，抿嘴怪罪道，“你還好意思說，生孩子了連爸媽都不通知。”
“這麼丟臉的事拿有臉通知你們。”我沒臉看我媽，“女兒叫你們失望了。”
“傻孩子，胡說什麼呢。”媽拉了拉被子，安慰我，“我們做女人的早早晚晚都有這麼一天，看看，我的外孫多漂亮啊，像你。”
媽選擇回避無法更改的事實，這樣再好不過了。
“我爸也來嗎？人呢？”我向四周張望。
“我讓你爸給你買餛飩去了，別管他，好好休息。”
“陳家的人在嗎？”我不放心，我怕陳浩陽會為難他們。
“他們的人都在外麵候著，放心，是陳浩陽特地派人把我們兩接過來的，他多少還有點良心，知道坐月子需要親人在身邊。”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