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客棧如其名,就是一個破廟。裏頭沒有客房床鋪,甚至沒有桌椅。原本用來擺放香爐祭品的桌子被當成了櫃台,香爐則被洗淨做了掌櫃放銀子的器皿。
破廟客棧門口有四個凶型惡相但武功高強的打手,進破廟客棧者每人需給1兩銀子,當然老幼除外。給不起銀兩的,需打敗這守門的四人才能進入。
無論哪間客棧,小二總是最熱情的。隻要有人進得門來,小二立馬就會過去招呼,問需要點些什麼。
正值隆冬,陸羨魚、姚清兒、姚小白一行三人付了銀子後進入破廟客棧。頭一回住這樣奇異的客棧,三人都不知曉這裏的規矩。姚清兒騎馬趕路早已凍得不行了,看見客棧內有許多小火盆,當即就向離著最近的那個火盆跑去。
小二在姚清兒離火盆還有兩步之時將其攔住,笑意盈盈地向其解釋:“這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客棧有規矩,烤火需得交些炭錢。這個……還請客官先付了炭錢再烤火。”
“什麼破規矩!”姚清兒皺眉,對於小兒將其攔住的行為頗為不爽。從腰間別著的錢袋裏掏出一兩銀錠子給小二,指著身後的陸羨魚與姚小白說,“這可夠我們三人烤火的錢?”
小二收了銀子,笑容更加地燦爛:“自然夠的。不知道三位客官可需要吃些什麼?我們這江南塞北中原南疆,各處的特色食物皆有。”
“不用不用。”姚清兒將身上的包袱墊在地上坐了下來,又招呼陸羨魚與姚小白快點過來烤火。
這個時候又有人進了客棧,小二當即就往門口跑去。姚清兒卻在此時站了起來,迅速拉住小二,問:“你們這允許從外間帶食物進來的吧?”
小二突然被拉住,駭了一跳,略驚慌地說:“這……本客棧沒有說不允許帶外食,你們若帶了食物吃便是了。所以,這位小哥,可以鬆手讓我去招呼客人了吧。”
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姚清兒自然是微笑鬆手。
姚小白取下自己的包袱墊著讓陸羨魚坐下,自己則席地而坐。他胸前還掛了一個包袱,裏麵放的是從莊裏帶的小糕點。姚清兒搶下他胸前的包袱,拿了糕點吃。
姚小白斜了一眼姚清兒,將包袱複又拿過來,遞向陸羨魚。陸羨魚搖搖頭,表示不吃。姚小白遂將包袱放於自己膝上,見姚清兒三兩下吃了之前拿的糕點,此刻又將手伸了過來,於是道:“姐,哪有姑娘家似你這般吃東西的?斯文些可好?”
“不好!我餓!”
姚小白無奈搖頭,忽又想到什麼似的,拿下巴指了指剛從姚清兒邊上走過的小二,取笑說:“姐,你方才又被認成是男子了喲。”
姚清兒將糕點塞進嘴裏,嘴巴頓時鼓鼓囊囊的。她拍了拍手,手上粘的糕點屑就都落到了地上。姚小白有些不敢相信姚清兒竟然如此淡定。
把嘴裏的糕點咽下去,姚清兒驟然間伸出手去,準確無誤地抓住正經過的店小二的手。
店小二第二次被突然拉住,嚇得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他道:“這位小哥,你,你……”
“小哥是嗎?”姚清兒扯出一個不像笑的笑容,手上的力道加大。
店小二覺得自己的手要被弄斷了,但又不知道怎麼地就得罪了這位客官,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用求救地眼光看向姚小白和陸羨魚。
姚小白兩手環於胸前,一副看戲的樣子,無視掉小二的目光。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陸羨魚無奈,忙開口對小二說:“你們這破廟客棧可是下江南要道上聞名的客棧,方圓幾十裏也隻此一家,往來的客人隻怕多不勝數。小二哥你閱人無數,怎地將我師姐認成是男子,喊她小哥呢?”
此言聽著是在向小二發難,實則是告訴小二是如何得罪的姚清兒。小二聽出陸羨魚在自己解圍,忙道:“這不是小的閱曆尚淺,眼拙唄!這位姑娘,還請原諒小的有眼無珠,這其他客人還等著我招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