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千落黑眸裏染過琉璃光華,浮上一層隱匿的暗沉晃動,優美的唇角輕輕勾勒出一抹動人弧度,似笑非笑的朝暮雲輕點了點頭,優雅的接過茶杯淺淺抿了一口,放下茶杯。
這才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眸,視線像是不經意的一掃,不期然便看到坐在下方的一身大紅色華麗宮裝,化著精致妝容的端莊美麗女子。好像才剛剛發現她的存在般,黑眸裏適時的染上些微的訝異,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這位是?”
聞言,皇後嘴角抽了抽,方才眼眸裏的淒涼哀楚隱去,此時微眯的眼眸暗暗的染上了一層陰沉,精致的妝容下的臉也隱隱有些扭曲,但還是保持在皇後特有的端莊和矜持。
皇後在心裏對這個來路不明的黑衣女人可是恨得牙癢癢,試問在整個楚國,有誰敢如此目中無人無視她這個母儀天下的皇後? 而且剛才暮雲輕的那句王妃也讓她感到十分的震驚。眼前這黑衣女子竟然是殤兒的王妃,她怎麼不知道殤兒已經成親了。竟然敢沒有通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成親了,看來她的殤兒似乎還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皇後心裏思緒錯綜繁繞,心裏雖然震驚和憤怒,但是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皇後收了收有些混亂的思緒,又恢複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後,朝歐千落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是殤兒的母後。聽說殤兒病重,所以前來看看他。” 多年皇宮生活的侵染,早就讓她練就了即使內心再如何的波濤洶湧而表麵上依然可以做到不動聲色。
微風拂過,帶起一陣搖曳的昏黃,晃動的燭火忽明忽滅。歐千落的神情掩在搖曳的燈光裏,飄忽明滅。晃動著黑暗氣息的黑眸閃過一絲嘲諷,一絲冷酷,一絲決然。一如決然劃過的寒風。
楚絕殤從死亡之穀回來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吧,冥王病重的消息早已經舉國皆知,而這個作為母親的女人,這個本該在最早一刻知道的女人卻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兒子病重,才想到要來看望?
聽說病重?聽誰說?如果楚絕殤是真的病重的話,恐怕現在要擔心的就不是看望的問題,而是直接操辦後事了吧!狠心,誰才是最狠心?誰才是最自私?無情,是誰才最無情?
如今卻要裝出一副真心關心楚絕殤的樣子,且不論是否真的出自真心,就看看她身上的這一身,試問有誰前去探望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卻還穿著大紅華服,濃妝豔抹的?這其中有無誠意不用猜也能看的出了。做戲也不用這麼的不專業吧。
恐怕探望為假,前來一探冥王府虛實方為真實目的吧。虎毒尚且不食子,而這個女人……真是無情到令人心寒!
歐千落微微眯起眼眸,凝望著搖曳的燈光,跳動的火光裏有些模糊,有些朦朧,浮動的昏黃裏似乎倒映出那張邪魅的絕世容顏,那狹長的瞳眸裏折射出的深邃眸光總是那麼的落寞和孤寂。
即使獨自忍受那決然無望的孤單,卻依然用邪魅的笑容迷惑所有人的心,同時也將心裏的傷口深深掩埋。歐千落的心裏忽然微微有些疼,有些酸,
驀地,歐千落回了神,收了收思緒,神情冰冷,淡漠的看了一眼皇後,淡淡的開口:“要看望的話就不必了。我會好好的照顧他的,至於皇後娘娘您還是哪裏來回哪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