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呼嘯地肆虐沙域上的一切,荒蕪偏僻的與世隔絕,隻能聽到隱隱約約的駝鈴聲……
若是從上方鳥瞰,定能看見那片紅色鬼魅的玫瑰地,像沙域的心髒,血一般的生機。
在世人看不見的角落,一名紅衣華紗的妙齡女子正快速穿梭在玫瑰叢中。奇異的是,玫瑰刺竟安靜地收攏,以免刺傷這位美妙的女子。
腳下靈氣逼人的血狼哧著牙看著前方,柔順而飄然的毛發像火一樣在燃燒,和玫瑰徹底融化。
沒人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從哪裏來,見過她的人寥寥無幾,傳言她有血紅的眸子,白淨的肌膚,魅惑的臉龐,纖長的腰肢,鬼魅的氣息……
女子一臉平靜,像湖水暈開一圈漣漪卻無聲無息。她凝望著沙域邊緣的落日,冷豔的笑容綻放,左臉的玫瑰刻紋迎著落日漸漸吐露芬芳。
血狼似乎聽到女子的心跳,歡快地跳動著,撒腿跑向遠方。
“我來了,這一世,你別想逃避……”
一陣陣歎息如同駝鈴恍惚入耳,女子消失得各位瀟灑,隻是沒人聽見,這最後的話語。
而在無人能啟的天際,一群白衣圍著一個東西熱火朝天地討論著。
“少司命,你看這琉璃盞,它又亮了!再不拿主意,我們都要遭殃啊!”光頭須胡的老頭焦急地圍著桌上的燈轉著,這燈在這一世便開始亮個不停,世代避諱的妖燈,竟然在這個時候亮了,這恐怕是有災啊!
“泰山北鬥,你別轉了,琉璃盞是千年前紫薇大帝給玫瑰花神的定情信物,千年都不亮,卻在這個時候亮了……”一臉淡然的少司命卻掩藏不住眼中的擔憂,“恐怕是…玫瑰花神轉世成人了…”
千年前,當紫薇大帝還是人間帝王時,與玫瑰花神相戀,贈與琉璃盞,以表不離不棄。可是燈未滅,心卻變,一夜之間,玫瑰花神被紫薇大帝打下地獄,而這琉璃盞的蛟人油也被玫瑰花神的血淚熄滅,遺落在塵世。
因為紫薇大帝的變心,玫瑰花神灰心怨恨,臨死前用自己的鮮血澆灌琉璃盞,使琉璃盞具有靈智,詭異無比,被世人稱為妖物。
“這要怎麼辦?寒氣越來越重了!”老頭摸著琉璃盞,古香古色的燈,散發的光芒卻如陰間的磷火,寒氣逼人。
“這琉璃盞由海市蜃樓中的琉璃磚製成,燈芯是遠古蛟人的油凝成,本是千古神物,卻因玫瑰的血中怨氣,無法控製,”少司命提起燈,沉思道,“既然如此,找到她的轉世,暫時壓製她的記憶,這燈,就用血色玫瑰鎮壓吧!”
老頭無奈地看著燈,哎!一等一的神物,就這麼毀了!這個該死的紫薇大帝,真是作死啊!
“找到她不難,她轉世為人,臉上會有與生俱來的玫瑰刻紋,幹脆,修改她的命運,讓她成為琉璃盞的守護者,永遠與世隔絕!”老頭狠下心,也隻能這樣了,恩恩怨怨,情難斷啊!
“就這樣吧!隻盼今後,能有人,化解這段冤緣!”少司命提燈而去,隻剩下無比深沉的歎息。
百年後。
沙煌的景致依舊如此,漫無邊緣的沙漠,神秘的玫瑰地……還有那被刻意修改的命運……
還是那個女子,白皙如玉的肌膚凝脂,紅色的瞳孔散發著鬼魅的氣息,魅惑而冷豔。露出的腰肢像蛇體般柔軟,朱色薄唇含著春風。
隻是,與百年前的女子唯一的不同,是她的命運,是守護,而不是報仇……
“血狼,你去外麵看看,有沒有人進來。”女子身披著白色貂毛,修長的腿搭在玉石磨成的方桌上。
血狼人性化地點點頭,飛快地跑去。
這是沙域中真正隱蔽的地方----琉璃宮。
傳說的琉璃盞就埋在這片沙域裏,隻是沒人能找到。更沒有人知道,這個琉璃宮的存在。
女子平靜的眸子掃過前方的金玉錦鯉屏風,眼光一凝,袖中的紅袖淩厲地伸出,從屏風後纏出一個半人高的孩子。這是一個粉雕玉砌的男孩子,十歲左右,烏黑的眸子不時閃爍著紫色光芒,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些迷人,一臉的氣息卻是無比委屈。
“琉沙盞,你在屏風後麵鬼鬼祟祟地幹什麼?過來,讓我看看…”女子勾勾手指,男孩子一臉通紅,十分羞澀地拒絕,“梨兒,別這樣,要讓軒子知道了,不好…”
男孩子口中的“梨兒”正是琉璃宮的女子琉梨盞,也是他的姐姐。這個大他兩歲的女孩子,卻是他唯一的親人。至於軒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