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恒根本不敢想,如果裴詩言單獨赴宴會發生什麼。
同樣的顧慮,裴詩言也有,比他更深,但她沒得選擇。
裴詩言的視線轉到紀雲卿身上,望著男人平靜的麵容,她苦笑道:“現在雲卿倒下去了,我得把公司扛起來,不管是ZK的還是夏氏的,如果今天換成ZK出了問題,我一樣會這麼選擇。”
她很有先見之明,把紀景恒想斥責她犧牲的話瞬間堵回來了。
紀景恒那頭沉默了許久,好一會兒,才傳來一個疲憊的聲線:“好,我答應你,你把地址發給我一份,我要是在那附近的話,到時候時間到了去幫你。”
裴詩言求之不得。
將後援勉強安排好了,翌日晚上九點半,裴詩言赴約。
她穿著一身女士西服,為了將工作氣氛調重,臉上的妝也特意抹淡,出門前反複確認,直到自己覺得像是一個古板的工作狂後,打車朝目的地去,心裏祈禱今晚成功脫離。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原本應該等時間打電話幫忙的紀景恒徑直去了醫院,正待在紀雲卿的病房裏。
單人病房很靜謐,這是裴詩言特意要求換的,現在卻造福了紀景恒。
紀景恒站在病床邊,視線定在病床上。他倏然俯身攥住紀雲卿衣領,手背青筋暴起,一向溫和的聲音現在驟然變得寒冷,冷聲道:“你現在昏迷隻會給裴詩言添麻煩!要是你這麼一直麻煩下去,那就別醒了,我幫你顧著詩言!”
病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紀景恒心底有一股憤怒,但跟著憤怒一起來的是失望。
“你根本不知道,現在詩言過的有多難,”他喃喃道,“林嘉暉今晚約她出去,我不能在這裏久待,到了時間點我該去幫她,你,你最好醒過來,她很想你。”
說完這些,他訥訥坐回家屬位上,一時有些懊惱。
不該這麼衝動的,理智上來說,紀雲卿也沒做錯什麼。
手機的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紀景恒劃開解鎖,盯著上麵的地圖,地圖上,有一個小圓點在緩慢移動,遠點上標著幾個大字。
“到目的地!”
這是裴詩言和他商量的結果,坐標定位,在手機上追蹤gps。
紀景恒定了定神,轉頭撥了個號碼。
一個人怎麼能夠隨時救下裴詩言,再借幾個保鏢過來總好辦事。
酒店二層。
林嘉暉定了個包間,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掩藏不住。
桌上的飯菜早就擺上了,一個長桌邊隻有兩個座位,好在是麵對麵的,裴詩言還能接受。
她推開門,打了個招呼後不急著坐下,聲音穩重道:“林總,你是不是可以和我解釋點什麼?”
林嘉暉招手開口:“坐下說,我們這個地方的人呢,最習慣在飯桌上談事情,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裴詩言緊緊抿唇,一雙眉也稍稍皺起,給人一種端正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落在了林嘉暉眼裏,就成了可以調教的情趣。
耗了這麼幾天,現在總算是到頭了,越是到緊要關頭,就越不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