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欲念(1 / 2)

“讓我帶兵?”夏惟音驚訝反問,完全沒料到蕭君眠的計劃中還會有自己一部分。

依她猜測,蕭君眠不可能讓她再上沙場,就算勉強同意也一定會把她的行動範圍限製在很小空間內,最有可能就是他身邊。

萬萬沒想到,總是表示很在乎她安危的蕭君眠,居然主動提出讓她去做先鋒。

夏惟音當然不會因此生氣,認為蕭君眠不關心她死活,但也沒辦法為此感到高興……蕭君眠對她和其他士兵一視同仁是好事,怕隻怕,這後麵還有更深目的。

夏惟音久久沒有回答願意與否,蕭君眠等待中表情漸漸變得沮喪:“果然,你不喜歡這樣吧?畢竟打頭陣風險最大……”

“風險無所謂,怕死的話,我就不回隨大哥趕來了。就這樣定下吧,這兩天我盡量不露麵,軍中有女子混入的消息傳出去,恐怕會讓軍心動搖,還是繼續隱藏為妙。”

得到肯定回答後,蕭君眠露出滿意笑容,忽而彎腰,額頭輕輕貼到夏惟音眉心。

耳畔,話語如若春風。

“去睡吧,別總熬夜。”

夏惟音實在不太習慣這種親昵舉動,鬼使神差點點頭,快步走進屋中,反身關緊房門。

透過窗子,眼見房間裏熄了燈,始終在外站著的蕭君眠收起笑容,輕而緩摸了摸額頭,回味著剛才那段斬一刹的接觸。

僅僅是這樣簡單的碰觸,都會讓他感到萬分舒暢,心底一陣陣澎湃……就算她的心不在他這裏,那又如何?至少他碰得到她,墨妄塵就隻能隱藏在暗處,而且永遠得不到她。

冷笑不知不覺掛上唇角,蕭君眠轉身走出院落,隱沒如黑暗之中。

按計劃進攻德鎮的前一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一整夜翻來覆去沒能入睡的夏惟音卻錯過了藍天白雲,在早飯喝過一碗湯後莫名地犯困,很快沉沉睡去。

再之後,夏博淵和蕭君眠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悄無聲息來到房內。

“讓惟音知道我在湯裏下藥的話,她一定會用那種軟軟的目光看著我,想想都覺得心慌。”夏博淵一臉懺悔。

“舉動不太光明磊落,但畢竟是為了她好,再這麼熬下去她身子會受不了的。”蕭君眠安慰夏博淵,徑直走到榻邊放下垂簾,“博淵,你也去休息吧,昨天不是也一夜沒睡嗎?我親自在這裏看著惟音,不會有事的。”

夏博淵黑著眼圈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點點頭,伸著懶腰離開。

沒有旁人存在的安靜房間裏,蕭君眠周身氣息更加平和舒緩,看著榻上雙目輕閉、鼻息均勻,放鬆於夢鄉的夏惟音,臉上不知不覺露出安然神情。

“真是隻野豹子,尋常女人哪有像你這樣折騰自己的?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又不是你的,何苦為他們操心?”

輕撫夏惟音白皙臉頰自言自語片刻,蕭君眠的歎息變得沉重。

“什麼都不要管,也別去在意別人怎樣。惟音,你隻要看著我就好,隻想著我,隻愛著我……”

細碎輕吻從指尖延續到手背,又從手背緩緩移向頸間、麵頰,蕭君眠貪婪攫取著熟悉的味道與氣息,從未有過的親近之感,讓他越發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到了那雙色淡如水卻溫熱的唇邊邊,他稍稍停頓,似是在考慮要不要突破更進一步界限。

屋外一聲春鳥啼叫突兀而響亮,蕭君眠恍然抬頭,正巧看到銅鏡裏自己模樣。

他的身材並不算魁梧高大,一身青衫緩袍懸在穿著窄袖勁裝、更加顯得瘦削的夏惟音身上,頗有種恃強淩弱的感覺,而他臉上那種表情如此陌生,險些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高高在上的昔日太子,何時淪落到卑鄙輕薄起沉睡女子的地步了?

蕭君眠想要自嘲一番,然而他舍不得直起身子,舍不得再拉長近在咫尺的距離,更舍不得這難得的機會。

久久凝視間,夏惟音翻了個身,依然熟睡著,衣襟裏用紅線係著的小石頭滑出,緊貼在手腕白皙皮膚上。

晉安國最為賢明睿智的太子,自幼飽讀詩書、博覽群象,又借著高貴身份能夠看到各地珍貴特產,因此蕭君眠輕而易舉認出,那石頭是來自穎闌國的紅色天目石。

珍貴的東西總會貼身帶著。

他曾送她珍寶無數,金銀珠鑽不計其數,可她從不多看一眼,憑什麼卻把一顆廉價而又粗糙的石頭掛在頸間,時時刻刻緊貼胸口?

僅僅因為,那顆石頭與某個穎闌國遺族相關?

又或者,根本就是那人送給她的吧?

蕭君眠感到渾身發熱,仿佛烈火在體內燃燒,有種控製不住的力量四處衝撞,慫恿他去扯斷那紅線,砸碎那醜陋的石頭。

閉上眼,深深吸口氣,蕭君眠拚命壓製住衝動……他理智尚存,很清楚毀掉那顆天目石被夏惟音發現後會是個什麼結果,而他並不想因此破壞與她之間好不容易才修複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