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岩山是方圓幾十萬裏內最大的山脈,如一條遠古巨蟒般靜靜地趴伏在大地上,綿延數萬裏。
在鐵岩山主峰鐵岩鋒的半山腰處,矗立著一座近十丈高的青石山門,正中高高懸掛的牌匾上龍飛鳳舞般刻著三個大字“玄劍門”。
玄劍門,青元大陸最西北的一個最普通的末流修仙門派。
山門內,一條青石台階的小路蜿蜒向上,漸漸沒入雲霧之中,不知通向何處。
山門外,則是一片巨型的青石廣場,占地近百丈方圓。
廣場正中,豎立著一把高達數丈的玄鐵大劍,劍尖朝上,似要衝天而起,直破雲霄。
玄鐵大劍下,站著一名長須老者,身穿道袍,背負雙手而立,雙眼微眯,似在假寐。老者身側,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青年,背後背著一把長劍。
在二人身前有一張木桌,上麵的灰色香爐內,一根清香已經燃盡了大半。
今天,是玄劍門選拔新弟子的日子。
此刻,一老一少二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通向廣場的山道。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山道上二十多個少年正在拚命地向著青石廣場奔跑。這些少年都是十四五歲左右,此刻一個個累得汗流浹背,氣喘籲籲,可還都在咬牙堅持著。
在距離青石廣場大約五十多丈的地方,兩個少年遙遙領先於其他人,正一前一後地快速前行。
“江流,識相的趕快把速度慢下來,讓我得這個第一,我羅威保證,進了玄劍門沒人敢欺負你。”稍微落在後麵的錦衣少年衝著前麵之人惡狠狠地說道。
跑在最前麵,叫做江流的少年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仍然全速向前奔跑。一身粗麻布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
看江流把自己的話當作耳旁風,錦衣少年羅威不禁心中惱怒。生於富貴人家,從小到大他的話還從來沒有任何人敢違逆過。眼瞅著離青石廣場越來越近了,羅威眼中凶光一閃,伸手從懷裏摸出了一把短匕,毫不猶豫地甩手朝著江流用力擲了過去。
“嗖。。。”短匕帶著風聲眨眼即到。
奔跑中的江流忽然心生警兆,身體下意識地向旁邊一閃。可還是慢了一些,短匕擦著他的胳膊飛過,帶著點點血跡落在了前方的地上。
江流猛地停了下來,他轉過身來,沒有去管右臂還在流血的傷口,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身後的羅威。
羅威眼瞅著短匕被江流躲了過去,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失望。此刻看到江流眼中散發出來的冰冷目光,心裏沒來由地一陣發虛,可麵上還是故作鎮定,露出一副凶狠之相。
“看什麼看,敢和我作對,這就是下場。”羅威語氣狠厲,說完腳步不停,就要從江流身邊過去。
就在他來到江流身邊,即將擦身而過時,一直冷冷注視著他的江流突然往前一搶身,揮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砰。。。”的一聲,羅威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一個踉蹌,身子搖晃著斜飛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你。。。。。。你敢打我?”羅威躺在地上,捂著被打得高高腫起的脖子,歇斯底裏地衝江流喊道,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江流這個出身卑微之人敢對他出手,而且還是如此之重。
“惹我,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江流聲音冰冷,說完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向著青石廣場奔了過去。
“小子,走著瞧,你會後悔的,啊。。。。。。”羅威拳頭緊握,咬牙切齒說道。然而麵部的扭曲卻帶動了脖子上的傷勢,疼得他忍不住叫了出來。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其他少年也都快要追上來了,沒辦法,隻得緊咬牙關忍痛站起身來,繼續全力向上跑去。
江流第一個來到了廣場之上,略微喘了幾口氣,舉目向著前方望去。一下子吸引住他的便是那矗立在廣場正中的玄鐵大劍。大劍上深褐色的斑斑鏽跡,散發出了一股仿佛來自遠古的氣息,悠遠而深邃,卻又在其中蘊含了一種無上的浩蕩氣勢,直衝霄漢。
江流的整個心神被玄鐵大劍上的氣勢所吸引,也隨之一路直飛上天,仿佛隻是一瞬間就來到了九天之上,腳下山川大地曆曆在目,清晰可見。一股豪情自江流心中升起,使得他想大聲呼喊出來。
在外人看來,此刻的江流雙眼直視著玄鐵大劍,麵無表情,如同發呆一般。但是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如同旭日東升般的浩浩氣勢,讓人不敢小覷。
大劍下的老者,微眯的雙眼此刻忽然睜開,兩道精光自老者眼中一閃而逝。他雙眼看向江流,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老者旁邊的背劍青年,自從江流來到廣場上後就一直陰沉著臉,一雙眼睛帶著寒光緊緊盯著江流。此刻看到江流進入此種狀態,內心驚詫的同時,眼中陰冷之意更濃。
作為玄劍門的老牌弟子,他知道一些這玄鐵大劍的隱秘。據門內典籍記載,幾萬年前玄劍門就存在於世,而且當時是青元大陸有數的幾大門派之一,雄霸大陸西北。而這玄鐵大劍,據說存在更早,玄劍門就是因為玄鐵大劍才在此建立的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