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戈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玩味地看著她,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似的,最後才挑眉道,“這要看你說的話是不是屬實了。”
“是真是假恐怕你查不出來。”秦茗頗為自信地說,“我想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沒必要將我的行蹤泄露出去,讓我被人找到,繼而陷入不利的境地。”
黎戈坐到另一張椅子上,動作優雅地架起了二郎腿,“好吧,你說,我答應你就是了。”
秦茗說得沒錯,不論她是因為什麼才遠離a市,躲到這個偏遠寧靜的小村落,他沒必要泄露她的行蹤而傷害到她。
他自認自己不是個惡人,所以絕對不會做出對秦茗有危害的事情出來。
秦茗見黎戈答應得這般爽快,心裏的一塊石頭就漸漸地往下落去。
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擺,秦茗緩緩說出了一個狗血的愛情故事。
“在a市,我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起初,我並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甚至還有了孩子,等我發現之後,已經愛他愛到不能自拔,但我再愛他,也不想破壞他的家庭,於是,我打定主意不想再跟他繼續下去,與他一刀兩斷,但我又生怕離開他之後,因為太想念他而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所以我就去醫院檢查了身、體,想偷偷地懷上他的孩子。”
秦茗這麼一說,恰好就能解釋她以前在醫院做孕前檢查的事了,認真聽著她訴說的黎戈對她的話也沒作任何懷疑,畢竟她這番話聽起來並沒有什麼漏洞。
“隻可惜,我還沒能懷上他的孩子,就被他妻子無意間發生了我們的事,他妻子單獨約我見麵,讓我離開她的丈夫,望著他妻子聲淚俱下的模樣,我心軟便答應了,決定打消懷他孩子的心思。隻是,我拒絕與他聯係,拒絕見他,可他總有辦法出現在我麵前,與我繼續糾纏。那些日子是我最痛苦的日子,我一邊貪戀他對我的感情,一邊在道德上強烈地譴責自己。”
秦茗這番話也能從某個程度上很好地解釋在她離開前的時候,黎戈碰見她時為什麼會失魂落魄,甚至昏倒的狀態。
“在我離開之前,我甚至還收到他妻子威脅的短信,說我若是再跟她的丈夫碰麵,就用硫酸毀我的容,或者直接將我的事公布到網上去,讓所有人知道,甚至直接把我殺掉。雖然我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但我並不想,更不想受到他妻子的迫、害,所以我將這件事偷偷地告訴了我的奶奶,隻告訴了她一個人。”
“奶奶很愛我,所以在極短的時間裏,將我兜兜轉轉地送到了這裏,讓我斬斷與a市的一切聯係。剛才我看見你的背影,以為小叔也知道了我的事,受奶奶所托過來看我,所以我就一時激動抱住了你,沒想到……”
“見到我你很失望,我知道。”黎戈陰沉著臉吐出一句。
“不是,能夠見到a市來的人,我還是高興的。”秦茗想著黎戈剛才吻她的舉動,小心翼翼地說,“不過拜托你以後不要隨便用吻來懲罰我,你若是對我不滿,可以直接罵我的。”
黎戈的麵色不由地更加陰鬱了,“知道了,誰稀罕吻你?”
“那就好。”秦茗微微笑了笑,想著黎戈應該不會將自己的行蹤說出去了,整個人便輕鬆下來,“你什麼時候離開?”
“我昨天剛來,你就巴不得我離開?”黎戈滿臉不爽地瞪著秦茗,賭氣地說,“我偏住在這裏不走了,你什麼時候離開,我就什麼離開。”
秦茗壓根兒不信道,“你是個醫生,怎麼能丟下工作不管不顧?你得想著有多少人等著你起死回生呢?”
“雖然我覺得自己也有當神醫的資格,但這世上不止我這麼一個神醫。”黎戈看著秦茗,望著桂花樹道,“我要在這兒多住一陣,別自作多情了,跟你無關。”
“我知道,你是為了你外婆。”
聞言,黎戈眸光一沉,半餉沒有說話,在秦茗決定起身離開的時候,他忽地開口說道,“人怎麼會說沒就沒了,我一直覺得我外婆就在這兒盼著我回來看她,可是我每次回來,都看不見她的身影,明明昨天還在的,真是不敢相信。”
秦茗望著黎戈,發現他的黑眸水潤潤的,像是被水霧給浸潤著似的,不由地,她的鼻子也酸酸的,雖然她沒有失去過那些親密的親人,可是他那種對於已故之人的懷念與不舍,她還是能夠理解與體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