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嘉嘉的腦袋真的很奇怪,有些時候愚笨得要死,有些時候卻聰明得很及時。
譬如現在,她就聰明地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杉哥是絕對不敢對秦茗怎麼樣的,因為他最怕的人就是卜即墨。
可是,求嘉嘉也不敢對秦茗抱太多的希望,畢竟她對秦茗做的壞事真的太惡毒了。
不過,唯一的希望她肯定會抓住,這是她求生的本能,顧不得臉麵與其他。
秦茗當然不知道自己對杉哥而言具有狐假虎威的威懾力,看在求嘉嘉渾身是血的份上,她還是態度友好地嚐試與杉哥溝通。
“她渾身被你踢傷,需要緊急救治,請你別帶走她可以嗎?”
人與人的區別,有時候隻要瞬間就能見分曉。
譬如此刻,在杉哥看來,秦茗可以慷慨地救這世上任何一個可憐人,卻唯獨不需要救求嘉嘉這個惡毒的女人。
可是,她偏偏還是出言相救了。
一個惡毒到犧牲自己的身體隻為報複,一個善良寬容到不計前嫌。
杉哥覺得,自己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瞎了眼,才會對求嘉嘉這種低劣的女人產生肉:欲。
盡管,出於讚賞之心與崇敬之情,杉哥很想答應秦茗的任何請求,但是,出於自保,他不敢答應。
一旦求嘉嘉脫離他的掌控,和秦茗聯係在一起,求嘉嘉出於對秦茗出手相救的感激,很有可能將他主導縱火案的事情說出來,繼而讓卜即墨知道。
杉哥知道,卜即墨一旦知道他主導了縱火案,即便秦茗當時毫發無損,但他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找醫生給她醫治的。”杉哥本來想親自抱求嘉嘉離開的,但嫌她身上都是血太髒太腥,便朝著一個屬下使了一個眼色。
求嘉嘉當即看穿了杉哥唯恐縱火案曝光的心思,趕緊轉了個向抓住杉哥的褲腳,弱聲央求。
“杉哥,求你放過我吧,如果你從此放過我,我們就此一筆勾銷,再也無瓜葛。但如果你還要帶走我,繼續折磨我,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將你的秘密告訴給她知道。”
求嘉嘉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秦茗,而她口中所說的秘密,自然是縱火案。
這是杉哥的軟肋。
杉哥大可以立即將求嘉嘉的嘴巴捂起來,不讓她將秘密說出口,可是,他警覺地發現,秦茗身後的許戊仇已經朝他投來異樣的眸光。
許戊仇不認識杉哥,可杉哥卻知道許戊仇,也知道許戊仇跟卜即墨的關係,更知道縱火案那天,就是許戊仇將秦茗救下。
杉哥真的是後悔莫及,可是後悔也沒有用,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他即將遭殃。
所以此刻對杉哥而言,抓走求嘉嘉除了繼續折磨她之外,已經毫無其他作用,無論她開不開口說縱火案,卜即墨與黑鋒很快就會通過許戊仇將縱火案的目標對準他。
他的當務之急,當然是逃跑了。
杉哥什麼話也顧不得說,就帶著所有的屬下火速離開。
有膽子大的人終於摸出了手機,朝著杉哥等人浩浩蕩蕩的隊伍拍去,也有人報警,或者直接去醫院叫急救,更有人對著求嘉嘉一通猛拍,準備將這件稀罕事發到網絡上去。
求嘉嘉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能夠脫離杉哥的掌控,早就成為她最大的心願,而現在,雖然身上不斷地在流著血,不斷地在泛著疼,可她卻前所未有得開心、痛快。
自從第一次算計秦茗開始之後,她有多久沒有感到全身放鬆過了?
求嘉嘉躺在地上又哭又笑,她定定地看著秦茗,仍舊不敢置信地問,“為什麼?為什麼?秦茗,我那麼對你,那麼恨你,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秦茗望著滿身狼藉的求嘉嘉,歎了一口氣,回答,“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現在,我隻是將你當成一個陌生人。”
求嘉嘉震驚了,秦茗竟然願意將她當作一個陌生人來施救?這對求嘉嘉而言,真的是莫大的恩賜,像是上天的恩賜一樣。
今天如果不是秦茗,她可能跟孩子一起死在醫院門口,就算她命大沒死,杉哥也會把她帶回去,繼續折磨到死。
求嘉嘉覺得自己的人生之路在遇見秦茗之後,就走錯了方向,到現在終於發現路走錯了,可她卻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陌生人?哈哈……哈哈……我對你而言怎麼可能是陌生人?我時時刻刻都想著要害死你,你知不知道?你不記得了嗎,幾天前,你差點被燒死呢?知道是誰想燒死你嗎?是我是我是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