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即墨嘴角猛搐,“我該受寵若驚呢,還是該擔憂將來每一天都要麵臨被你翻舊賬的可能?”
秦茗笑得嘴角彎彎,“你說呢?”
“隨便你如何,對你,我會重承諾受信義,加倍地愛,加倍地疼,讓你徹底失去翻舊賬的興趣。”
秦茗甜甜一笑,主動挨近卜即墨的懷裏,猛嗅他身上好聞的味道,自然而然地,她想將腿架到他的腿上。
誰知,腿部某處卻被膈痛了。
秦茗一愣,隨即明了地趕緊將腿放了下來,像隻鴕鳥似的,將在他懷抱裏的臉埋得更緊。
她的頭頂上方,傳來卜即墨的悶笑。
良久,秦茗將頭抬起來,羞澀卻好奇地問,“小叔,你想跟我那樣,是不是?”
卜即墨凝望著她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果斷地回答,“很想。”
秦茗的臉增紅了一分,繼續問,“你是因為跟我已經有過了那種事,所以,對其他的排解方式失去了興致?”
卜即墨搖了搖頭,否認,“不是,我不想增添你的恐懼。”
“如果有一天,對那種事,我不再恐懼了,你會跟我那樣嗎?”
“當然,我會耐心地等待那一天。”
秦茗的心安了安,她倒不是期待那種事,而是因為她知道了兩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如果他們真的要以這種暗中往來的方式相處一輩子,她不希望他還像以前那樣不攻破最後那道防線。
他們已經無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她不希望,他連男人的興致都要一直壓抑著無法紓解。
所以,她希望,終有一天,除了名分,他們能跟普通的夫妻一樣,做一切愛做的事。
她沒想到,即便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沒有血緣的關係,但他對她的態度竟發生了轉折性的變化。
他不會再跟她把持著最後一步,他在承諾,他會跟她做那種事。
撇開她對那種事的強烈恐懼不談,對於他的態度,她很欣慰,也有些不解。
“小叔,你以前不是堅決反對的麼?”
卜即墨以為秦茗不是單純地好奇,而是在揶揄他,故意口氣輕佻地說。
“誰讓有個小傻瓜在那天晚上主動送上門給我欺負?很多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多次與一次沒區別不是?”
秦茗失望地噘嘴,“你就是這麼想的啊?”
她想要的答案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
卜即墨將她噘起的唇含了含,又啄了啄,直至再也沒有噘起的幅度,這才啟口。
“今晚之前,我的確存著一輩子不再跟你做那種事的念頭,免得給你增添更多不安與恐懼,可是我想了又想,我不能讓你永遠揣著不安與恐懼過日子,我希望你能放下那些慘痛的記憶與創傷,而讓你放下那些記憶與創傷,除了我努力幫你開解,你努力地信任我之外,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我們重新那樣,用全新的感覺,譬如快樂的,愉悅的感覺去徹底取代那些慘痛的感覺。”
“秦茗,我滿腔熱誠地希望你放下那些不好的記憶,並不是隻為我自己的快樂著想,我還在為你的快樂,為我們將來的快樂著想。”
秦茗捕捉到卜即墨話裏的關鍵詞,咀嚼道,“將來的快樂?”
卜即墨點了點頭,“我決定跟你一輩子,你呢?”
秦茗的心猛地一振,繼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卜即墨以為秦茗會立即類似這般地回答他:嗯,我也決定跟你一輩子。
誰知,她臉上的笑容卻在逐漸消失,且久久地沒有回答他。
卜即墨的心往下沉了沉,強忍著沒有追問秦茗,而是選擇靜待她的回答。
饒是他是男人,在對方不給答案、久未吭聲之時,他也會發生胡思亂想的狀況。
女人的心思一般來說要比男人顯得細膩,卜即墨暗想,他跟秦茗之間始終隔著血緣這項最大的障礙,他可以無所畏懼地拋開這項障礙,她呢?肯定沒有條件做到他那般灑脫。
一輩子不結婚生子,他最大的壓力不過來源於母親,可母親雖然渴望他結婚生子,卻不是那種會罔顧他幸福而強迫他的人,所以,他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壓力,若說他一定有壓力,那也隻能是來源於秦茗——秦茗對於血緣的顧忌在某種程度上會給他在無形中施加各種壓力。
一輩子不結婚生子,秦茗所要承受的壓力顯然比他要多得多,有來自父母的,親戚的,朋友的,還有關於女人的社會輿論。
這個社會對於女人的苛求與責難總體而言要多於男人。
很多他可以視若鴻毛的事情,在一個女人麵前,往往顯得極為沉重,壓力倍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