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昨晚還耳鬢廝磨的兩個人,此刻竟然形同陌路!
鬼使神差地,秦茗不顧一切地朝著卜即墨的背影衝去。
撐開雙臂死死地從後麵抱緊他,將臉緊緊地貼在他寬厚的脊背上。
明知二人即將分道揚鑣,恐怕就連普通的叔侄都做不成,但已經死心的秦茗卻不可遏製地開始瘋狂想念他,想念他的味道了。
帶著哭腔的聲音從秦茗嘴裏溢出,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衫。
“小叔,求求你,再讓我抱一次,就一次,最後一次,別推開我!”
秦茗這決絕的話,卜即墨自然是不愛聽的,而她貌似永別的舉動,他更加不喜。
即便她的靠近,將他在身軀裏肆虐的lose之火燒得更加旺盛。
不,lose算什麼?他忍得住,一定忍得住!
卜即墨往前一步的同時,手臂往後一甩,隻為避開她的觸碰。
誰知,秦茗被:迫退後一步的時候,不小心沒有站穩,腳下一滑就摔在了地上。
而她的右胳膊,不偏不倚地摔在了幾片碎裂的玻璃上。
玻璃碎片嵌進了皮肉,頓時,血流如注。
卜即墨聽到她輕微的呻:吟聲,忍不住回頭一看,眸光立即一沉。
她受傷了,她流血了,他不能不管!
卜即墨正欲往前一步,秦茗卻飛快地爬了起來,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包間外跑去。
既然他已經放棄她了,既然他準備自甘墮:落了,那麼她再也不需要他所謂的同情。
叔叔對侄女的關心?嗬,更加不需要了!
因為她,他身中lose。
因為他,她被玻璃碎片割傷。
她不欠他了,他們兩清了。
秦茗拉開包間的門,跌跌撞撞地跑了沒幾步,就被石孺譯擋住了去路。
“秦茗,你怎麼受傷了,我幫你——”
作為卜即墨的心腹,秦茗當然也不會接受他的同情與施舍。
不等石孺譯說完,秦茗就冷冷地打斷他,“石特助,謝謝你的關心,我心領了,我沒事。”
說完,秦茗錯身向前,大步朝著玫瑰山莊外邊走去。
石孺譯望著秦茗憔悴的背影,愣了愣,隨即推開包間的門走了進去。
沒一會兒,石孺譯從包間裏麵色沉重地走了出來,繼而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撥通了一個電話。
“杉哥,我是小石,現在我手裏有個女人,想不想要?”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粗俗渾濁的男聲,大概四十歲左右,“可別給我整些爛:貨出來!你知道的,我喜歡漂亮的,年輕的,白嫩的,水靈的……”
石孺譯頗為不耐地打斷他的滔滔不絕,“放心吧,保證都滿足。”
“好,石老弟辦事我還是放心的,這貨我要定了,在哪兒?”
“杉哥,你要她還有個前提,看你敢不敢了。”
“銬,還有老子不敢的事?石老弟你別侮辱我!快說!”
“簡單點說吧,我需要一個頂級視頻,得勞煩你在視頻裏現現身……”
“銬,我懂了。你這小子就知道欺負人,欺負我長得帥是吧!這事包在我身上,地址報過來!”
“玫瑰山莊,請務必四十分鍾內到達。”
秦茗出了玫瑰山莊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
因為手臂實在是太疼了,她就走到一棵巨大盆栽的後麵坐下,忍痛將嵌進皮肉裏的玻璃碎片一塊一塊地試圖拔出。
隻要她忍得住,大顆粒的還是容易拔出的,可她將大顆粒的全部拔出,也費了很長時間。
碰一下,痛一下,忍一下,再碰,再痛,再忍……
血水還在不斷地往外冒,可她卻視而不見。
說她自虐也好,說她不自愛也罷,一個被心愛男人狠心推開的女人,急需發泄的途徑。
每個人的人生總會遭遇一些難以麵對之事,一時犯傻也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一直犯傻下去。
借著還沒有昏暗的天色,大顆粒的玻璃碎片統統被秦茗拔出,可那些玻璃碎末,她就沒有辦法處置了。
因為手臂痛,因為心痛,所以秦茗的眼淚一直在掉。
她想早些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可是,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的樣子既難看又狼狽,根本不能跑出去見人。
於是,她隻能坐在盆栽後麵,痛痛快快地哭著,準備等情緒調整好了,臉上的淚痕弄幹淨了,再坐車回家。
時間過得很快,當秦茗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