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夜舞微微挑了下眉,反問道:“難道是我誤會了?”
“沒……”鳳瀟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就行了。”
肩膀被緊緊的捏著,可她絲毫不覺得疼。她看著鳳瀟瀟,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淺淡的笑,“娘,真高興你還活著。”
鳳瀟瀟壓抑的情緒終於崩潰了,她一把投入女兒懷裏,顫聲道:“舞兒,為娘……為娘對不起你啊。”
鳳夜舞的胸口很熱很濕,這原本是她厭惡的感覺,但很奇異,此刻她不覺得厭惡反而感覺這股溫熱已經透過皮膚和骨骼滲透到心裏。
她輕輕的拍著母親的背,輕聲說:“娘,我原諒你。”
母女倆十九年沒見,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無語凝咽。鳳夜舞就那麼任由母親在她懷裏盡情哭泣,因為她知道,十九年來,母親生活得太殘酷了,她需要發泄。
良久之後,母親的哭聲小了,她佯裝嫌棄,“娘,衣服都濕了。別人家都是女兒趴在娘親懷裏撒嬌,為什麼我家卻恰恰相反?”
鳳瀟瀟被這一句話逗笑了,一邊退出她的懷裏悄悄擦了擦眼淚,一邊嘶啞的道:“因為我家女兒太強大了。”
這話鳳夜舞愛聽。
拉起母親,她道:“起來吧,腿都麻了。”
“好。”
鳳瀟瀟答應一聲,站起身後微微晃了晃,她溫柔的笑著:“舞兒,今晚和娘親一起睡吧,我們母女兩個說說體己話。”
“好……”“不行!”
鳳夜舞剛說了一個“好”字,黒崖就驀然打斷她,他看著鳳瀟瀟,冷冷的道:“她是我的。”
說著,他忽然霸氣的把鳳夜舞打橫抱起,下一瞬已經消失不見。
鳳瀟瀟目瞪口呆,喃喃的低語:“我有很多話想和女兒說說。我也想像普通的娘親一樣,聽聽女兒的心事啊。”
她話音剛落,碧血環裏忽然響起了一片冷哼聲,血魅撇著小嘴嘟囔:“花王爺這麼霸道,你還想和殿下一起睡?”
“就是!那個男人獨占欲極強,除了他,誰都別想碰主人,真是氣死我了。”
小二黑跟著附和一聲,踏雲也隨口補充道:“沒錯!尤其是晚上的時間,他還急著要小黑崖呢。”
聽到這些話,鳳瀟瀟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是別人,做娘的或許可以為難一下女婿,可她……沒有資格。
隻是,崖兒愛如此癡迷,如此霸道,若是有朝一日因為某些原因,他和舞兒之間出現誤會,他的愛會不會也發生扭曲?他會不會像葛雲天因愛生恨?
黒崖抱著鳳夜舞進入了蒼龍戒後,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輕聲說道:“睡一下。”
鳳夜舞無奈的閉上眼睛,可腦袋裏卻還回蕩著鳳瀟瀟的話,母親刻意不提黑暗聯盟的事,到底是在隱瞞什麼?
關於母親,她還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比如母親怎麼進入黑暗聯盟,比如母親是否知道當年的那個預言師是誰。
還有,母親原名玉瑤,為了躲避幽冥殿的追殺才會逃到鳳棲帝國的,顯然她並不是鳳家的族人,那母親到底是誰?
她們這對母親有太多話應該要說,所以鳳夜舞根本不想睡,她皺眉:“我睡不著,有些話……下去!”
鳳夜舞話還未說完,黒崖挺拔的長身已經覆了下來,她不禁有些惱怒。
黒崖不為所動,一張顛倒眾生的俊臉掛著邪肆的笑,他笑道:“你若實在睡不著,我們就來好好談一下我的小黒崖。”
這哪裏是談?!談話用的著解她的裙帶?
鳳夜舞用力推了推他健碩的胸膛,他卻雷打不動,她不禁瞪著他,不是好氣的問:“這時候你還有這閑情逸致?”
“不然呢?愁眉苦臉?怒目而視?你覺得我該如何麵對你?你希望我怎樣麵對你?”黒崖收起了邪肆,問得極其認真,甚至有些惱怒。
不是因為她的不解風情,而是她又在他們之間築起了一道牆,她在逃避他。
一句話,把鳳夜舞問得一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黒崖從她身上滾下去,然後側過身,單手托腮的看著她,他咬字清晰的說:“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這不會因為鳳瀟瀟的出現有任何的改變。
我不會原諒鳳瀟瀟,但也不會讓你切斷和她的母女之情。你是我的女人,同時也是她的女兒。”
聽到這句話,鳳夜舞忍不住有些鼻子發酸,這個男人真是相當敏銳,總是輕易就能看她的偽裝,她知道她在因為母親而有所顧慮。
他是個一諾千金的男人,他的話不會摻雜半點虛假。
既然他如此涇渭分明,她到底還在介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