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四麵環山的小村莊中間,一位年約十六歲的少年正左手持弓平肩,右手從箭壺中抽出一支利箭,並迅速的搭弓拉弦,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沒有一絲的停頓。
冰冷的箭刃如眼似眸。
少年持弓拉弦,身軀文絲不動,左眼凝神的望著八十步開外的箭靶紅心,慢慢的放慢了呼吸。
這少年的身後圍站著二三十名十三到十八歲的少年,個個同持弓少年的表情一般無二,偶爾還能聽見他們輕微中又帶著急促的呼吸聲。
在這些少年前麵則站著一位銀發老者,老者身材矮小,枯廋如材,皮膚泛黃,雙眼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而少年身旁三步遠處,站著一位光頭紮須大漢,這大漢麵部猙獰,模樣醜陋,在加上他臉上不知道被什麼野獸抓傷時留下的疤痕,讓人看一眼晚上都會忍不住做起噩夢。
持弓少年五官端正,模樣俊郎,麥色肌膚,齊肩的黑發簡單的紮了個馬辮,身穿著棕色的麻布衣褲,上衣兩袖齊臂膀剪斷,手腕和肘部都綁著護皮。近眼望去,這少年一雙眼眸如黑夜中的星辰般明亮閃爍。
少年偷偷的瞟了一眼身旁的光頭大漢,原本凝重的表情突然掛起一絲微笑。
他沒想到這細微的舉動竟被身旁那麵目猙獰的大漢看的一清二楚,這讓他心中微微一愣,等回過神來時見光頭大漢一副就要暴走的模樣,他趕忙撇過餘光,深吸口氣後直接屏氣凝神,右手鬆開弓弦,隻聽‘嗖’的一聲,不算筆直的箭支脫弦而出。微微璿卷的利箭帶動著周圍的氣流直指靶中紅心,並發出悅耳的破空聲響。
“叮”的一聲,隻見那不算筆直的利箭絲毫不差的正中紅心,箭翼上下擺動之時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哇!不是吧!”
“修男哥!好厲害呀!”好一會,李修男身後的那群少年才醒過神來,無不是帶著羨慕的眼光,出口誇獎道,神情隱隱竟比持弓少年還要激動。
而那名年長的老者隻是點了點頭,露出幾分讚賞之色,並沒有太多激動之色。
李修男嘴角微微上翹,轉過頭對著旁邊那麵目猙獰的大漢一挑眉尖,笑嘻嘻的問道:“嘿嘿!怎麼樣,漢川叔?是不是很厲害?”
“哼!臭小子,別得意太早,還有九箭,若是全中了在得意也不遲。”
這麵目猙獰的大漢名為李漢川,今年已經三十有七了,因為模樣猙獰醜陋,而且脾氣暴躁,所以至今也是光棍一條。
顯然,李修男對李漢川的醜脾氣早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嘿嘿!說起箭術,在本村我敢說第三,怕是無人敢許第二。”
“是不是啊!漢川叔?”
李修男眉尖再次一挑,從箭壺中夾出三隻利箭,全部搭弦上弓,臉上輕浮的表情隨之換成了凝重。
三箭齊弓而發,難度可想而知。
李漢川雖說百步之內可以百發百中,可要是三箭齊發那是萬萬還做不到的。他心中也知曉李修男自幼在箭術方麵就有很高的天賦,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做到三箭齊發下,還能視周圍同無物般,而且就連輕微的呼吸聲都難以觸及,光是這等心態他始終追趕不及的。當下也默不作聲,靜待結果了,同時心中也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不隻是李漢川如此,連李修男身後的少年亦是覺得不可思議,好像第一次見到李修男似的。
而那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老者原本眯著的雙眼竟陡然睜開,眼中也露出一絲意外之色,但這也隻是在刹那間,根本無人發覺。
李修男自是不知曉的,此時他心中正暗自得意的用眼角瞟了一眼李漢川後,這才收斂心神。
等心平定後,他猛一拉弓弦,額頭上的青筋頓時膨脹起來,手臂上每一塊肌肉都完美的展現出來。隻聽他大喝一聲:“著。”
“嗖嗖嗖!”三隻利箭在他鬆弦的一瞬間破空射了出去。
強而有力的呼嘯聲,微轉的箭支破空直指箭靶。
“叮叮叮!”隨後,三支箭圍插箭靶紅心,將箭靶紅心中的那支羽箭環繞。
所有人一下全呆住了,就連李漢川亦是如此,寧靜的小村包裹著這片簡陋的訓練場。四周靜得有些可怕,連最微弱的呼吸聲都難以觸及到,隻聽到箭尾餘力不散時發出的“嗡嗡”聲。
顯然,李修男並沒有說大話,他的箭術在這小山村中確實無人能比,相反他到還是謙虛了。
李修男望著那還在微微擺動的箭翼,眼中卻沒有太多的興奮之色,他驕傲,絕對不自大,他明白靶是死的,野獸是活的,特別是狡猾如人的狼,絕對不會站著讓你當靶子的,更不會讓你有時間去瞄準。
在山林中,狼便是獵人最大的敵人,而獵人同樣是狼的死敵,兩者同樣隻為生存。就因為這樣,每年村中不少獵人都死於狼群下,所以每年村中都會舉行一次獵人考核,原因無他,狼是成群的,獵手就應該是成群的,而且隻能多不能少。
要想通過獵人考核,必須先過機關,箭術,武力,這三關,才能步入山林,在成功獵殺一隻狼或者是花豹等凶狠的猛獸才能正式的加入獵人隊伍中成為其中一員,當然年紀必須得滿雙八之數,不然即使通過了前三次考核還是無法步入山林進行最後一次考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