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黃州的大道上,因為士兵前行而被帶起來的塵土幾乎要將人頭頂的烈日遮住,人和馬都開足了馬力,想要盡快到達目的地。
隊伍宛如一條看不見尾巴的長龍,不知綿延了幾公裏。
而在那隊伍的最末端,一名女將端坐在馬背上,倔強地不肯回頭,正是謝容。
作為這支隊伍的元帥和副帥,紀景曜和肖勁已經勸過她許多遍了,無奈,她始終不肯聽從他們的建議,調轉馬頭,回望京去。
兩人知道她性格執拗,索性不再相勸,而是抓緊時間趕路,按照沈惠風的命令,三日之內,務必趕到黃州,因為以慕容儀的秉性,既然是打仗,他一定會拚盡全力給對手以最致命的打擊,所以,時間對雙方來說都是及其寶貴的,怠慢不得。
而此刻,望京城裏也是一片緊張,早上天還未亮,城中兵馬就開始集結,連帶著城外的駐軍也開始集合,先是號角嗚嗚地吹了好多遍,緊接著,城頭的大鼓也被人擂響,一時間大家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沒過多久,士兵們開始從各個宮門湧出,在城外列陣,然後新皇登上城頭,鼓舞士氣之後,命令他們出發。
百姓們這才知道,大宣又起戰亂了。
一時間,流言四起,沒了士兵的城中變得冷清了不少,街頭巷尾都看不到什麼人,皇澤街上一家生意慘淡的酒樓中,幾個食客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討論著這場大戰可能會引發的後果。
“我看哪,形勢不容樂觀,昨日新皇才登基,今日就出了這種事,對方明擺著是衝新皇來的。”一個上了年紀的食客端起酒杯,“嗞兒”地一聲將酒飲盡,不無擔憂地說道。
“未必吧,聽說那慕容儀曾跟三公主有婚約,這時候他叛亂,明白是衝著三公主來的。”有個人看起來很是知道幾分內情。
“這事我也知道,可是三公主不是早就跟他毀了婚約麼,他還巴巴地湊上來幹什麼?”旁邊一個小眼睛的胖子湊上來說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男人就是喜歡這種得不到的女人,越是得不到啊,就越是朝思暮想,魂不守舍。”那個知道內情的人神秘兮兮道。
“你要這麼想,可就令人費解了,要是這個慕容儀真的想要霸占咱們的三公主,那他早幹什麼去了?鹿梟雄那會兒兵犯大宣,他要是跟著趁火打劫,現在沒準已經是駙馬了,他那時候不動手,現在起兵還能落到什麼好?聽說那個紀將軍,年少有為,跟咱們當今皇上是兄弟,瞧著吧,這會準把慕容儀打得落花流水。”那胖子眯著眼睛,神情間頗有幾分自信。
“這有何難解:鹿梟雄進攻大宣的時候,宜輝沒跟著趁火打劫是因為那時候慕容儀勢單力薄,沒有漳泉跟湖荊協助,他自己怎麼敢動手?即便大宣遭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好不容易讓宜輝有點起色了,能隨便就趟這趟渾水嗎?”一個臉色發青的瘦子在他們旁邊的桌上一邊小口飲著酒,一邊不疾不徐地說道。